“且慢,你说清楚,具体是什么时辰?”
“大概刚刚是卯时...”
玄龟骨里,“卯时?”白狐皱了皱眉,“小石头,你昨天傍晚才接到郑同的骨殖盒,今天早上,灵霄剑派就知道你要来北岭,这速度也太快了!”
龙二惊呼,“难道太极门还有灵霄剑派的奸细!”
郑老伯还在继续说道,“...小人正在屋中打坐,忽然有个黑衣人悄悄走在我床前,他神通实在太强了,小人毫无察觉,便被他一手制住。
那黑衣人威胁说今天有个姓石...就是老祖您会来北岭,要我下毒。
他则乔装成阿坚的哥哥,先在山上干活,以免待在屋里,露出破绽。
等老祖你来了之后,再叫阿坚通知他。
那黑衣人说小人如果不按他的吩咐去做,就杀了我和阿坚。
小人法力微弱,实在没有办法,不敢不从呀...”
石枫打断道,“你是不是把毒药下在骨殖盒上?”
郑老伯睁大眼睛,“老祖你,你真是神仙,你全都知道了!”
石枫看过,左掌中毒,但右掌却没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一直很谨慎,进屋后,什么也没碰,茶水也没喝一口。
便是郑老伯邀请自己落座,石枫坐下前,也用袍袖一拂,劲风扫过竹凳,上面若有毒药,早被卷走了。
唯独有一次,自己把郑同的骨殖盒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郑老伯抱着盒子,痛哭流涕。石枫看着心酸,才将脸别了过去。
之后,郑老伯将骨殖盒推了回来,自己正好是左手接过,随即放入储物袋。
应该就是那时候,郑老伯悄悄在盒子上抹上毒药,自己掌沿接触木盒,立即着了道。
“这是什么毒药?”
郑老伯哭丧着脸,“小人不知...”
这倒不出乎石枫意料,这毒药连自己都摸不清来历,区区一个练气弟子能懂什么。
“你说说是那毒药是什么样子?”
“样子?就是一些白色粉末,一旦暴露在空气中,就会变得无色无踪...”
白色粉末,无色无踪?石枫心里默默记下,但郑老伯下一句话把他惊到了。
“...喏,就是这样的。”郑老伯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琉璃小瓶。
石枫一伸手,瓶子吸了过来,悬浮半空,果然里面还有一些白色粉末。
这个小瓶设计得极为精巧,轻轻一碰瓶底,里面粉末就会喷出来,十分方便。
郑老伯之前就是手藏在袖子里,悄悄把药粉洒在骨殖盒上,连石枫都未能发觉。
“你身上怎么还有药粉?”
郑老伯喃喃道,“是那个黑衣人给的,他说如果万一在屋子里没能下毒成功,就在墓碑上再洒一些...”
石枫是来送郑同骨灰落葬的,自然要立碑刻字,那就难免要触碰墓碑,在墓碑上下毒可谓万无一失。
龙二大叫,“这老不死的家伙生怕毒不死你,居然还有后招。太阴险了!宰了他!顺便把他封入坟墓,让他们一家子好好团聚。”
郑老伯看石枫阴沉着脸,顿时吓得抖成一团,呜呜哭泣,眼泪鼻涕沾满胡须,“老祖饶命,小人被逼无奈,身不由己...”
他从怀里取出两个储物袋,“这是老祖你赏赐的灵石,小人归还。求老祖放过我,不,求老祖放过阿坚一条性命吧,我死不足惜,呜呜...”
石枫叹了口气,“老伯,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为难你。灵石你也收下吧,不用还我。记得,每年清明重阳,来给小同上一炷香。”
郑老伯大喜过望,忙不迭答应,“一定,一定,小人一定...”
他伏身要给石枫磕头,但清光一闪,石枫已不见踪影。
郑老伯死里逃生,宛若做了场噩梦,急忙又给坟头磕了几个头,感谢郑同保佑。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夜风呼啸,呜呜如同鬼叫。
郑老伯虽是修士,但也不敢久待,拿起地上的储物袋,返身急急离开。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郑同父母坟头忽然一物缓缓蠕动,从泥土里钻了出来。
仔细看,那东西正是之前石枫葬下的骨殖盒!
骨殖盒上的封条无风自动,自行揭开。
里面哪有什么骨灰,只有一个紫色葫芦躺在其中。
玄光闪过,两个人影出现在地面,一个身材高大的老道,一位长身玉立的三旬青年。
二人正是太极门掌教真人玄一和他的得意弟子李青师。
玄一道人伸手一招,已将紫色葫芦收了,随后盒子收拢,封条贴上,缓缓没入墓地。
“青师,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回禀师尊,很显然,石长老不是内奸。”
玄一冷哼,“只能说他不是灵霄剑派的奸细,其他的可不敢保证。我问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他的剑法。”
李青师长叹一声,“弟子有两个想不到,一是想不到石长老天纵英才,居然已经将炎上剑气和润下剑气融会贯通;二是想不到两绝剑气威力如此巨大,连原君德都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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