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缩小无数倍的柳孤月悬浮在玉盒之中,双目紧闭,眉头微蹙,情况看起来很是糟糕。
忽然,他眼睛睁开了。
石枫抱拳道,“柳长老安好!”
柳孤月哼了一句,“我已感应到本体主魂都被那老贼灭了,只剩这一丝残魂,还好什么好?”
“那也不错了。话说肉身死后,神魂三息之内便会消亡,而柳长老居然有秘术能令肉身和神魂分离,真是不可思议呀!”石枫赞叹道。
柳孤月神色漠然,“你又想骗我说出这门魔族秘术吗?快死了这条心吧。”
石枫一愣,“柳长老你误会了,我没骗你秘术神功的意图!”
“哼!不用假惺惺了,有话就直说吧。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有一缕分魂躲在笛子里?”
“晚辈只是瞎猜的。之前我奉那位元婴老祖之命,将柳长老你从八柱龙鼎提回山洞,当时你在鼎里被困许久,已是灯尽油枯,连站都站不住,蜷缩在地上。
但我看你,重伤之余,仍挣扎着往草丛爬过去,目光死死盯着一物,我顺着你目光看去,发现草丛里躺着那管笛子,我就想这管笛子也许于你大有用途。
正巧,那位前辈后来把笛子送给了我,因此,我得以反复查看这根笛子。
果然,这笛子左端有个两寸长的结节,乍看似乎是音腔,但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更像是神魂藏身之所,所以便猜柳前辈你躲在里面。”
柳孤月惊呆了,“你居然懂得我们魔器?”
石枫摇摇头,“不是!只是凑巧晚辈懂一些炼器术罢了。”
“这么说来,当时回来路上,你一手拎着我,一只手拿着笛子,中途忽然换手,把笛子塞到我手上,乃是故意的?”
石枫“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救我?”柳孤月奇道,“而且你居然敢当着一位元婴居士的面弄鬼,你不怕他翻脸吗?嘿嘿,他要杀你,不会比捏死只臭虫费力多少!”
“我为什么救你?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佩服前辈的硬气吧。”石枫淡淡一笑,“再说前辈遭此大难,也是因晚辈而起,晚辈多少有些于心不安。”
其实,石枫之所以出手相助,除了佩服柳孤月骨头够硬之外,更多是被其为母报仇、矢志不渝的情义感动,他石枫同样是因母亲被害,而怨气深藏,必欲手刃仇人而后快,这一点上,他和柳孤月何其相似!
柳孤月道,“不安?狗屁!你是人族,我是魔族,世代血仇,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有什么不安。何况你能揭穿我的身份,智计高我甚多,我输的也无话可说。”
石枫叹道:“柳前辈...”
柳孤月打断道,“不要叫我姓柳,这个字我听到就嫌脏,数百年来,我迫不得已姓柳,每当夜里就要向母亲谢罪一番,现在虽时日无多,但剩下几天,我还想回复本姓。”
“那不知如何称呼前辈?”
“我复姓百里。”
“百里前辈,我想请教你一下,你知不知道混元一气阵?”
百里孤月冷冷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帮你吗?我可没求你救我。”
旁边角魔龙听了,大怒道,“这厮只剩一缕残魂还如此嚣张,他不说,小石头你不会直接搜魂吗?”
柳孤月冷笑,“你可以试试!实话告诉你,我们魔族派到各宗的细作,事先都进行了神识内锁,只要遭遇搜魂,神魂就会自动炸裂,什么剩不下。别说是你,就是刚才那个元婴老贼,他杀我可以,但也无法对我进行搜魂。”
石枫听说那灰袍老者也未能对百里孤月搜魂,那自己的一些小秘密也保住了,当下暗松了口气,又问道,“前辈一口一个老贼,似乎认识那位元婴老祖?”
百里孤月道,“我识得也罢,不识也罢,为何要告诉你?”
接下来,无论石枫问什么,百里孤月干脆把眼闭了,脖子一挺,一副“要杀要剐随便,老子懒得和你废话”的模样。
石枫无奈,只能作罢。
歇了一宿,石枫精力尽复,次日,他从洞府钻出来,又绕着一气混元阵飞了一圈。
他在九符门也呆过四年多,加上从卫符卿那里得到的秘笈,符阵之术也算登堂入室了。
于是石枫从储物袋取出各种材料,开始尝试破阵。
不知不觉,两天过去了,石枫将所有知道的手段都用上了,一气混元阵根本纹丝未动。
最后,他直接动用了一颗五龙撼山珠,结果,灵气外壁虽一阵剧烈波动,但依然没有破开缺口。
石枫彻底绝望,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下一片茫然。
是呀,连元婴修士都出不去的大阵,自己一个筑基修士如何能破开!难道只能在这山谷里等死吗?自己的大仇还没报呢?妹妹再也见不到了,还有师父,师伯,秦师姐他们,今生再也无法会面了。
想到这里,石枫难过至极,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枯坐了一个多时辰,石枫才起身,一步步走回石山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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