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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不给何光泽拒绝的机会,然后笑着走了。
出了酒楼,包氏还觉得跟做梦一样,整个人轻飘飘如在云端,深一脚浅一脚地拽着儿子的袖子问:“那就是王爷,皇上的亲弟弟?天啊,王爷跟我说话了,他还看我了,还那么客气……”
一边说,一边被儿子扶上了马车。
兄弟两个坐在外面,眼看马车离状元楼几十丈远了,何光泽终于按捺不住,狠狠呵斥道:“闭嘴!有话回去再说。”
包氏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方才闯的祸,想要解释吧,又因为马车在走,小声说话外面听不见。要是大声吼了,又被外人给听了去,更让人笑话。
到了何光泽现在所住的地方,尤其是刚从状元楼那样富丽堂皇的地方出来之后,包氏真心觉得特别失望。因为这里只是一个两间屋子的小院,说是院子,其实是一个大院子隔出来的,没有厨房,茅房也是不规整的一个草棚子,居然是个旱厕,需要扫的那种。
就这……还不如他们在西城的院子呢。与李家相比,就跟个茅房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比李家的茅房还旧些。
“你就住在这里呀?”
何光泽明白母亲的意思,没好气地道:“我能凭自己的本事买下这个院子,已经还不错了,你知不知道这地方多贵,就这点,要花三千两银子。”
“啊!这也太贵了。”何光明惊呼,“就这么点儿地方,咱们家怎么住啊?”
何光泽出声:“将就住,我们兄弟住一屋,娘和欢喜带丫头住。”
楚云梨出声纠正:“富雅。”
何光泽看了她一眼:“欢喜,你刚来京城,好多地方没见过,明天你带着娘出去走走。顺便也打听一下这里的物价,最好是对比一下城外和城内的区别。”
楚云梨故作好奇地问:“怎么对比?我亲自去城外么?孩子怎么办?”
“带着一起呀。”何光泽想也不想就道,“我已经被皇上点为翰林院编修,七品官,一个县令才九品,我这已经很厉害了。所以平时很忙,下衙了还要与同僚谈公事,可能没有时间陪你。”
李欢喜自认为和他是夫妻,得了这样一番话后,还没有多想。楚云梨好奇问:“我们这又不住在一起,你白天也不得空,甚至晚上也没时间跟我说话。那你叫我来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显摆你这么穷还娶了媳妇吗?”
这话有些尖锐,何光泽忍不住皱了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读书辛苦,如今考中了状元之后就更辛苦了……”
包氏沉浸在自己被人宰了一顿的思绪里久久回不过神,也不敢出声让儿子想起这事责备自己,听到这一句再也忍不住了,追问:“儿子,你是状元?”
何光明也满脸惊喜。
何光泽唇角微翘,努力压住唇边的笑意:“是,运气比较好。”
包氏一拍大腿,惊喜道:“这可不是凭运气就能得的东西,还是儿子你自身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果然不假。小时候你落水险些没了,那之后就一路顺顺当当,再无坎坷。”
楚云梨满心不以为然。
何光泽今年才二十三,这才到哪儿?她来了之后,保证他往后全是难以跨越的沟沟坎坎。
状元不难得,但是何光泽凭自己的本事考中之后,真心觉得自己确实有几分可以自傲的资本了。
一路舟车劳顿,路上都不敢放心歇,今儿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每个人的心绪都有些不平,今天就这样了,早点儿睡吧。
楚云梨不爱跟别人住,尤其包氏还打呼,更没法睡了。她将孩子抱好,闭上了眼睛。
就这两天了,那个看中了何光泽的官,并不想让她过多出现在人前。
翌日,楚云梨真就照着何光泽吩咐的那样,一大早就让何光明架着马车满城的溜达,先去了最繁华的几条街。有了昨晚上的教训,母子几人并不敢乱摸东西,然后绕着一圈一圈的路往外走。越是往外东西越便宜。
一整天就逛了三条街,还是囫囵着逛的,并没有看得太仔细。
何光泽天黑之前到了家,由于院子里没有厨房,便也不用做饭……在西城的时候,李父给女儿陪嫁了一房人,夫妻俩带着一双儿女,四人伺候着一家人的起居。后来包氏要进京,因为手头没有盘缠,直接把宅子都卖了,那四人就回了李家。
也就是说,李欢喜是不会做饭的,偶尔会下厨,也是用手指来做……就是站在厨房门口使唤人。
李父一心想要把女儿嫁给读书人,虽然不认为每一个读书人都能够考中进士做官,但万一呢,万一祖坟上冒了青烟,自己得了一个官女婿呢?因此,两个女儿养得极娇,姿态雅致,待人接物不说面面俱到,也和城里的闺秀差不多。
他是绝对不许一生儿女进厨房做事的,就怕她们把一双精心养护的手给做糙了。
送来的饭菜是三菜一汤,一荤三素,就跟原先在西城吃的差不多。在包氏眼中,儿媳妇和孙女是不配吃肉的,肉应该让最费脑子的大儿子吃,小儿子也能吃几片,但不能吃太多。
富雅今年三岁多,正是好动的时候,却因为常年被长辈管束着,没有了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