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针引线:“这线可不是缝衣衫的那种,而是特制的,特别难得,价钱很高。”
其他人一声不吭,怕打扰了大夫,小宝要哭,李雪娇急忙将人抱到了外面。
正如大夫所说,这是一个精细活,等到三根手指接完,外面天已经亮了。
赵长南的手指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手背肿得像馒头。大夫还给他配了十副药:“基本上这些药喝完的话,你的手伤就好得差不多,到时能恢复多少,得看你运气。”
已经花了这么多的银子,赵父都不太想给自己治伤了,于氏脸皮比较厚,磨着大夫帮他查看。
赵父受的确实只是皮外伤,歇几天就好。这真的算是他们离开了张盼柔院子后唯一的好消息。
一大早,几人就出去找院子。
之前他们出来租房子嫌人家的地方贵,那只是嘴上说说,如今觉得贵,是真的付不出来这个房租。
赵长南的那些药得喝一个半月,这段时间之内他是不能干活的。也就是说,这十两银子至少要撑到两个半月之后。
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在张家斜对面租到了两间房。
整个院子只有两间房,还有一个小茅房,连个厨房都没有。但这里价钱便宜,附近有不少活可以干。
赵家夫妻本来都准备养老的年纪了,如今因为儿子受伤,手头拮据,不得不考虑再出去干活。
他们住下来之后才发现赵长南夫妻两人闹翻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附近的几条街,不过这事根本也瞒不住,传开了很正常。
于氏出去采买安家的东西时,发觉虽然有人在自己身后指指点点,却没有人问到跟前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初赵家被一把火烧光了,一家子全部搬到了张盼柔的院子,但是他们什么都不用准备,因此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多少行李。
如今租的院子里面空荡荡的,所有的东西都要买,手头那点银子根本就不经花,于氏出去转悠了一圈,银子已经花掉了一半,东西还没买齐,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干脆脚下一转,去敲了张家的门。
张家祖孙三代都在,楚云梨开的门,看见是于氏,她直接堵住了门口:“你来做什么?”
于氏未语泪先流:“盼柔,长南的手指接回去了。”
楚云梨有些意外,没想到当下居然有这么高明的大夫,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个大夫要价很高。”于氏哭哭啼啼,“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连卖宅子的银子都搭了进去……”
楚云梨讥讽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如果当初你们没有贪图我的院子,而是留下祖宅,何至于此?”
于氏确实已经后悔了,过去的一日夜里,她一直不敢放任自己深想,听到这话,忍不住嚎啕大哭:“盼柔,你能不能……”
“不能!”楚云梨抬手关门,“你若是非要在这里纠缠,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留脸面!”
于氏飞快挡住门:“长南的手是你伤的,我们不要你赔,可你要是一点不给,你心里过得去么?”
“你们合起伙来要谋我的财,害我的命,我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她上下打量于氏,“再不走,我去拿刀了哦!”
于氏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实在是昨天晚上张盼柔砍人的架势太吓人了,还有,儿子很痛苦,接好手指后一直哼哼唧唧,根本睡不着。
如果不是真的很痛,熬了一宿的人不可能睡不着。
楚云梨关上了门。
于氏无奈,只得灰溜溜回去。
总共只得两间屋子,现在是男人一间,女人一间。
李雪娇在看见赵长南受伤的那只手后打了退堂鼓,她当初考虑嫁给赵长南,一来是知根知底,知道他不会亏待孩子,一来,他是个很踏实的人,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会找事情来做。眼里有活,人也没有太多花花心思。
可是,如果他的手废了,到时谁照顾谁?
她可没有张盼柔那一人养全家的本事。
于氏买的东西多,让人送了回来。因为没有厨房,只能在院子里垒个灶,可是赵父有伤,不怎么弯得下腰,安顿家里的事只能是婆媳俩来做。
李雪娇自从生了孩子后,这个孩子就不用干活了,这会儿也是一样,她抱着孩子站在了赵长南屋子的窗前,眼神明明灭灭,明显在想事。
于氏不年轻了,做一会儿就特别累,喊了两声,见儿媳没听见,顿时就怒了,大吼道:“雪娇,别傻站着,给我递块砖!”
李雪娇回过神,过去帮忙。
安顿一个家,事情很多。垒好了灶,还得先熬药,半个时辰之后药倒出来了,才开始做饭。
此时全家上下包括孩子都饥肠辘辘,李雪娇要喂奶,因为没吃饭,奶水不足,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小山也哼哼唧唧。
于氏在洗了三遍锅,发现第四遍时锅上面还全都是药味之后,彻底崩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赵父方才扭着了腰,这会儿根本不敢动。赵长南更不用说,手痛得他睁眼都累。
李雪娇看清事实,认命地抱着孩子上前。正准备烧火,却被于氏推了一把:“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