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躺在那处的朱明瑶,他想到大夫说外甥和妹妹的伤都挺重,得花不少银子买药,大夫甚至还说,如果有足够的银子请特别高明的大夫出手,能够让外甥恢复如初。
以前他以会读书的外甥为傲,外甥被人毁了,他心里也很痛心。如果能够继续考,那他很有可能变成秀才的舅舅。说到底,就是钱不够
朱家有钱
杨富再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孔家的屋中,朱明瑶被他丢在了妹妹的床前。
孔母看到哥哥扛着个麻袋进来,心下奇怪,看见里面是个人,她吓一跳“这谁”
“你那个儿媳妇。”杨富没好气“我气不过,把她带了回来,回头问朱家要银子,要是给得少,咱们直接把她杀了。”
孔母喜欢跳着脚骂人,却绝不敢杀人,闻言脸色都变了“哥哥,不能做傻事”
杨富抹了一把脸“我那是气话。但问朱家要钱是认真的。”
“这是勒索,要是朱家报官或是被人发现,咱们要有牢狱之灾”孔母越想越怕,“她有没有看见你的脸”
杨富摇头。
孔母松了口气“赶紧把人送走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回头跟谁都别提。”
杨富“”
“妹妹,那你和外甥的要钱怎么办那你不想让外甥恢复如初”
孔母一脸迟疑,心里纠结不已。
“朱家那么多银子,治你们俩就是抬抬手的事。外甥这次没能考试,出了那么多的意外,说到底都是钱闹的。”杨富叹口气,“妹妹,我真的拿不出多少银子来了,最多还能让你们喝两副药,之后的药费得你自己想法子。你连院子都卖了大半,要是连剩下的这两间屋子也没有了,就只能去睡大街,我倒是愿意收留你,可是家里的那些孩子不懂事。到时你们难免会看人脸色。阿德不能考,难道你们要寄人篱下一辈子”
孔母看向地上的人“朱家会给么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要是被人发现,就说她是自己来的,反正她和阿德曾经是夫妻嘛,见见面也很正常。”杨富边想边道“她要是敢攀扯我,就说她是觉得我们家看不起她故意污蔑就这么办再说,你们母子的伤是朱家人害的,让他们拿钱来治本就应该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写一张字据让人丢去朱家院子,让他们将银子送到小西坡的洞里,我再去取。”
孔母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漏洞,眼圈红红道“大哥,麻烦你了。”
“兄妹之间,不说这个话。”杨富嘱咐,“如果事情出了纰漏,咱们也绝对不能承认是勒索。咬准了她是污蔑记住没”
孔母点头。
孔家拢共两间屋子,朱明瑶只能放在孔母的屋子,杨富怕不保险,干脆找布把她的眼睛蒙上。
“回头我去找大夫说你痛得夜里睡不着,配一些安神的药来灌给她。”
安神药不便宜,孔母有些舍不得。
兄妹这么多年,杨富一看妹妹神情就知道她的想法,道“这钱朱家会出的”
朱明瑶跑出去的事情,一家人没放在心上,这么大的人了,多半不会出事。她又不傻,身上还有些钱,应该只是出去散心。
到了晚上,人还没有回来。朱家人开始担心,干脆分散去找,结果问遍了村里,只是有人在中午的时候看见过,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看见她人。
朱家人这才觉得出了事,让雪慧带着孩子在村子里询问,一家三口坐牛车去了镇上。
车夫就是送他们去镇上找孔家人算账的那一位,他当时路旁有人,姜氏说的那个话实在刺耳,他本来不打算再拉朱家人的。不赚这银子,家里的日子也能过,可是,朱明瑶不见了,人命关天,这可不是矫情的时候。
到了镇上,倒是有朱明瑶的消息,可惜到了面摊子过后,就没人见过她。
一家人熬到深夜,都没能寻到人,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们只得往回赶。
翌日早上,雪慧起来做早饭公公婆婆的心情不好,她要是睡懒觉,那是把话柄递到长辈手中,挨骂了也是活该。
她打着呵欠,抱柴火去厨房,结果却踢着了一个纸团,朱家每个人都识得几个字,但平时一般不动笔墨。这纸团来得稀奇,她弯腰捡了起来,打开看见上面有字,她仔细辨认了下她在娘家的时候过得很是辛苦,没有读过书,也是后来跟着朱明跃搬去城里住,得空时她才学了几个字,但因为练字太难,又费笔墨,她自己没什么毅力,早早便放弃了。此时只认得上面的四五个字,根本看不明白写了什么。
“明跃,你看,我在院子里捡到的。”
朱明跃要哄孩子,本来就睡得没有多沉,伸手接过来,呵欠打到一半的他在看到上面的字后瞬间翻身坐起。把孩子的被子都带起来了也顾不得,他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飞快起身去了隔壁“爹,快起,出事了”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来了双亲对妹妹的疼爱。这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