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崖受伤挺重的,回镇上的一路都没有醒,大夫看过之后,说他不止有外伤,还有内伤,庆幸的是没有性命之忧,养上小半年就能痊愈。
何家这些年不说与人为善,却也没有与人结下这么大的仇怨。一时间弄不清楚是谁在背后将陈崖打成这样的。
陈崖昏迷了两天才醒,问及凶手,他看着大儿子的目光格外复杂。
不就是让娘多去找三娘走动,尽量促成婚事么,多大点事,姚长安就下手那么狠,恨不能把他往死里打,甚至还放下话,如果他还不死心,还要纠缠三娘,下一次直接打死他
陈母得知儿子受伤,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赶到镇上守着,看见儿子醒来,顿时喜极而泣。眼看儿子不肯说出凶手,她忍不住急了“到底是谁打了你,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得找人算账,得让他们受到教训”
“不提了。”陈崖满脸疲惫,“娘,你不要问了。对了,以后冬梅和二弟那边,你别再去逼他们了。”
两件事情连在一起说,陈母人老成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康三娘”陈母一拍大腿,霍然起身,咬牙切齿地道“我去找她”
“娘”陈崖比她更凶,“你是想让儿子被人打死吗如果他们下手重点,我哪儿还有命在”
“打人犯法,杀人偿命,你伤得这么重,他们必须要赔偿。”陈母振振有词。
“关键打我的不是他们二人,你找上门去,他们死不承认,你又能如何等到把人惹恼了,你儿子我走出去被人打死丢在沟里,你才满意,是不是”陈崖昏迷的这两天并非一点知觉都没有,大部分时间是人醒着说不了话睁不开眼,他脑子里想了许多。银子很要紧,可相比起来,小命更要紧。
不说耳根子软的弟弟和弟媳始终没有答应逼迫康三娘带着那些家财入陈家族谱,康三娘自己的态度那样坚决,如今还有城里来的姚公子护着,陈家想要占她便宜,无异于虎口夺食。关键是他几个儿子年纪都不大,打他一顿,他咬牙忍忍还行,要是直接伤了几个儿子,或者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他甚至背负不起这个风险。
那天起,陈崖耳提面命,不许家人再打康三娘的主意。那边给的东西可以接着,却绝不能主动讨要。
一家人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害怕,陈崖却清楚,当时打他的那些人真的很凶,全是亡命之徒。打死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自家的日子虽然比上不足,却也比下有余。真没必要为了银子搭上小命。
楚云梨是故意吓唬陈崖的,她是无所谓陈家的纠缠,可冬梅因此很不好受,甚至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冬梅是这个世上唯一拿真心对待康三娘的人,楚云梨岂会做视别人欺负她
说实话,楚云梨也烦了陈家的拉郎配,她经常在路上偶遇陈崖的那个大儿子就算了,一家子还不放弃让她上陈家族谱真的是敢想。
好在陈崖不傻,一次就学乖了。
朱家回到院子里,朱明瑶强撑着出门“娘,如何”
姜氏看到女儿这副惨样,心里就有点堵“你爹把那个老虔婆他一顿,她以后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朱明瑶顿了顿,她知道这件事,可一家人走得急,她不知道隔壁刘大山对自己的态度,说实话,孔德和她已经没可能,她不在乎孔家人是死是活,此时只在意自己下半辈子嫁给谁。
姜氏看到女儿的模样,反应过来女儿问的不是这件事,想起刘大山,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主要是她提出去隔壁问刘大山时的语气太满,仿佛只要自家提了这门婚事就一定能成,以至于让女儿对此生出了太多的期待。
朱明瑶看到母亲的模样,心知此事多半不成,其实在母亲进门后喊了爹去镇上找人算账却没有对她留下话时,她对此就有了猜测。再怎么着急,说一两句话的功夫还是有的。
“他不答应”
姜氏见女儿非要寻根究底,也不忍心继续瞒着,点点头道“他对你满腹怨气,这婚事不成。你也别放在心上,回头娘给你寻一个好的。”
朱明瑶面色扭曲“在这个村里全都是歪瓜裂枣。也就刘大山还像点样子,他不愿意娶,女儿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要将就地嫁给那些穷汉懒汉。更不要给人做后娘。”
她满脸愤怒,语气不太好。朱明跃听在耳中,忍不住嘲讽她“明明咱们家境不错,你要是好好跟人过日子,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还不将就你不将就,也得有人肯娶你呀。”
朱明瑶“”
“我是你的亲妹妹,不是你的仇人。你非要在我伤口上撒盐吗”
“我是怕你砸手里。”朱明跃毫不客气。
朱明瑶险些被气死,她私底下也琢磨过自己的婚事,此时看向母亲脱口道“娘,你拿二十两银子给我做嫁妆,我去城里选一个夫君。”
朱明跃跳了起来“说得好不轻巧,家里有几个二十两”
“你也知道家里没有几个二十两,可你还不是拿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