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被踹得飞了出去, 朱父余怒未休,冲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姜氏大吼“你养的好女儿,跟嫁出去一样, 拿着银子倒贴男人。大家都要休她了,脑子呢平时看着挺傲气的人, 怎么这么不要脸”
姜氏真觉得自己冤枉,女儿要走, 也没跟她打声招呼呀, 现在男人却拿她来撒气。
“孩子不是我一个人养的,昨天晚上我睡得熟”到这里她语气顿住,惊疑不定地和反应过来了的朱父对视。
夫妻俩年纪大了之后,夜里都挺警醒,更别提他们白天没什么事, 基本上每天都会午睡,夜里就更没有多少瞌睡了,有人到屋子里来连匣子都摸走了他们却什么都没发现,这件事情实在太奇怪了。
像是被魅住了似的。
也可能是被下了药, 朱父出声“昨天晚上你最后提进来了一壶茶, 瑶儿有没有碰过”
“没有吧”姜氏不确定,“她不是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吗”
这么大的动静, 朱明跃赶了过来。雪慧跟在他后面悄悄观望,听到这话忍不住出声“昨晚上我有看见瑶儿成厨房出来, 当时我想劝她别出来吹风,可她脸色太臭了,我怕她骂人,就没出声。”
朱明跃皱了皱眉“你没跟我说。”
“我以为她是去喝汤,或者是肚子饿了找东西填补, 哪里想得到她居然是去下药嘛。”雪慧一脸委屈。
一家子面面相觑,朱明跃提议“先去镇上找人。”
朱父赞同这话“无论如何也要赶紧把银子拿回来,那可是我们家所有的积蓄。”
夫妻二人养老,就指着那些银子呢。
这一次,雪慧都跟着一起,一家人坐着村里人的牛车直奔孔家。到了地方后才得知孔母自己回了娘家,此时院子里无人,和孔家同住一个院子的邻居也没有看到过朱明瑶回来。
朱父不认为他们有撒谎,想到孔德不在这里,他立即道“进城”
村里人等闲是不去城里的,怕被骗。朱家无奈,很快找了一架马车往城里赶去。
朱明瑶确实去城里了,她抱着匣子出了家门之后,将里面的银票和细软塞进了包袱里,然后将那个匣子丢进了河水中。到了镇上后,跟着每天进城的马车一起离开。
进城的马车已经走惯了这条路,路上还算顺利,半下午时,朱明瑶入了城。她和孔德做了几个月的夫妻,之所以会认为孔德对她情根深重,因为他什么都跟她说,比如到了城里之后住在哪里,大部分在哪里吃饭,又认识些什么人,甚至连打算找哪些秀才作保都跟她念叨过。
贫寒人家的子弟前来参加县试,多半都是住在那几条街上。那地方离考场近,价钱便宜,就是房子不像样子,又破又旧。
朱明瑶刚刚落胎,脸色很是不好,她到城里后找地方吃了东西直奔孔德提过的地方,自然是找不着的。她不甘心,就跟人打听孔德。
不问不知道,问了才晓得孔德和一户人家的姑娘亲近反正在周围邻居眼中,他们俩是未婚夫妻,只等着孔德考中秀才之后就上门提亲。
朱明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到城里来就是想再为自己争取一回,看看孔德是真的碍于母命不要自己,还是他嫌弃她是个拖累,所以才要休妻。她在路上都已经打算好了,见面后先不拿银子出来,观望一下他看见自己时的神情语态,如果不合适,她就毁了这个男人
她没有与那个姑娘争执,甚至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抱着匣子跑了。
为了孔德,她付出了这么多。嫁给刘大山了都没有圆房,却无名无分跟了孔德,甚至婚前就有了孩子,如此离经叛道,都是为了他
得找到他,亲自问个清楚
朱明瑶来过城里,但来的机会不多,逛街也不是逛这一片。本来孔德还说要带她来走走的,可因为她身怀有孕,这个事只能往后延。现在她也不清楚孔德是不是为了哄她信口胡诌。
如果那个姑娘真的与孔德过从甚密,那么,说带她来城里的话定然是假的。
朱明瑶手头抱着几十两银子,也不是愿意受苦的性子,哪怕刚刚小产,她也并不觉得疲累。逛了几条街,没有人见过孔德,她就放弃了,干脆在那些破屋附近租了一个客栈住着。还找了几个半大孩子盯着那姓李的人家据说孔德来城里读书赶考都是住在这家,那个疑似孔德未婚妻的女子就是李家的大姑娘。
她待在客栈不出门,等着那几个孩子给自己报信,以至于来城里找她的朱家人几乎转遍了大半个城也没打听到她人在何处,只是得知她有出现那一片破屋附近。
朱明跃天天出去逛,始终看不见人,都怀疑她被杀人夺财了。
如此过了五六天,朱明瑶这天终于收到消息,说孔德敲开了李家的门,已经进去了。她一刻也坐不住,立即起身,出门前没拿自己的包袱,只是将银票和银子揣在了身上。
她急匆匆赶过去,敲门时手都是抖的,既希望里面的人是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