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刨深一点,而是他们浑身疲累,手也受伤,实在刨不动。 好不容易将人给葬了,监工已经过来“弄完了就赶紧去干活,别磨蹭,本来是不应该给你们放半天假的,为了这,我还挨了一顿骂。” 凭着白家父子在府里多年的长袖善舞,该说一些场面上的感谢的话。嘴甜一些肯定没错,可惜他们累得厉害,实在提不起说话的兴致,麻木地朝着修建河堤的方向而去。 一早上埋了两个人,三人都觉得自己会死,不过早晚而已。要是让他们寻死,又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到了地方,看见热火朝天的众人,白耀双手颤抖,双腿直打摆子。父子三人一时间谁也不想上前。直到监工甩了鞭子,三人忙不迭小跑起来。 监工故意没往人身上抽,不然他们根本就动不了了。 就在三人以为自己会在这里被磨死时,半下午时有人过来了。是大人身边的师爷,身边还带着两个彪形大汉。 监工含笑迎了上去。 白耀同样看见了师爷,心里顿时活络开了。当下读书认字会算账的人很少,不知道这里缺不缺人管账。他们父子三人不管谁去干那个活,都比在这泥里打滚要好得多。这个想法就跟野草似的在他脑子里疯长,想着真要找个机会问一问,就见那两个彪形大汉过来了。 “哪个是白重阳” 端午想法和父亲差不多,心里念着事,就没注意师爷的动静,听到这话,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个彪形大汉来者不善。只见他们冷着脸,其中一人掏出了一张纸。 “你写的借据还认不认账” 白重阳“” 真的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他在书院那边已经有十来年,之前因为手头宽裕的缘故,没有被这些人追过债。但却看到过他们朝别人追债,拿不到银子就会下狠手。 如今的他,是绝对还不起的。 想看两人怒目圆瞪,已经开始撸袖子准备揍人,他急忙道“认账的” “你说了七八天后一定拿银子来还,结果你连去都不去,还害得我们兄弟追过来。别废话,赶紧把银子拿来,我们兄弟俩也好回去复命。”两人很不耐烦,从神情到语气都很凶。 凶到边上的监工都不敢凑过来。 就连端午,都离兄长远了点。 白重阳心里暗骂端午没有兄弟爱,面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那什么过去几年我在赌房里也花了不少,就当是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这笔账就算了吧。” 不算不行呀,他如今是真的拿不出来。看二人不依不饶,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如今自身难保,现在还欠着几万两银子,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来。” 那二人似乎被他给唬住了,对视一眼后靠近了师爷,嘀嘀咕咕一番。很快,他们去而复返,师爷出声道“你们欠的是戴府的银子,戴夫人之前就留下话,将你们一家人留下来修建堤坝,往后是死是活,她都不再管。而这两位的东家和康府老爷有旧,此次修堤,康老爷捐了三千两银子。康老爷是个善心的,每年都有捐钱修桥铺路,他开口要人,这面子咱们大人必须得给。你们随这二位走吧。 白耀父子俩身子僵住,没想到能这么轻易就离开这个很可能会让他们丢命的地方但这二人的脾气不好,只看重阳那副天塌下来了的模样,就知道去了之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两人一时间拿不准要不要离开,但事实上这烦恼是多余的,他们根本就不能做自己的主。师爷见他们愣着,皱眉道“赶紧去洗洗干净。” 三人衣衫褴褛,洗过后露出白皙的肌肤,白耀之前的富贵肚子已经没有了。就连端午,都练得多了些肌肉。 他们没有进城,直接就往书院而去。 路上,白耀和端午被送到外地,两人不知目的地,但却清楚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果不其然,他们被送到了暗无天日的矿洞之中。比起修堤坝时监工的苛刻,这地方的监工简直不拿他们当人。 事实也是如此,修堤坝确实辛苦,但那是朝廷领头,要的是他们干活,而不是让他们去死。 而在矿洞,两人就真的是只能拿命干活,只要歇下来,鞭子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直接落在他们的背上。 白耀明白,自己多半是不能活着离开了,每天夜里睡觉,都在庆幸自己又活了一天。心中无数次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要是没有贪心他就还是一人之下的白爷。 干了三日后,他感觉自己做外管事时的风光日子,似乎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端午也后悔自己去招惹林盼儿但已经迟了。 前后不过一个月,两人就没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