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忙吗?” “忙啊。”荷花低着头,眼圈通红。 两人说几句话的功夫,门口之人已经下楼离去。无论范继良怎么喊,她都没有回头。 张六娘这两年五两银子都不给! 范继良一边恨她绝情,一边害怕即将到来的毒打,看见荷花唯唯诺诺,拿着张帕子就在桌子角落擦……那个地方干干净净,有什么好擦的?都要擦秃噜皮了! “底下不忙吗?这屋子又没客人,不用那么干净。” 他这话时语气很不好。 荷花来了这么多天,第一回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当即就吓得呆住了,抬头看见他的眼神,不敢多问,低下头拿着帕子急匆匆跑了,出门时还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范继良一想到母子几人去郊外画画,要多逍遥有多逍遥,他在这里为几两银子发愁,就很不是滋味。烦躁之下,一脚将椅子踹倒在地,却又因为扯着了脚上的伤,痛得他满脸狰狞。 * 关于范继良身上发生的事,楚云梨一点都没隐瞒,如实告知了几个孩子。 “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可怜父亲我不管。但想要拿银子帮他还债,这不行!”楚云梨半真半假笑道:“谁要是敢背着我接济他,我要不高兴的。” “不会。”玉珠率先开口,又警告两个弟弟:“爹如今遇上的所有倒霉事都是他自找的。我们不许心疼他。” 玉林忙道:“我才不会,他又不舍得拿银子给我读书。” 说实话,范继良过去是挺勤快,对于客栈里的事向来都不推辞,可他对几个孩子并没有多用心。倒是玉珠玉林活儿没干好会被他斥骂。 几个孩子不惦记父亲,范继良不想再挨打,却惦记上了他们。 他想要亲自去找几个孩子,却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凭他如今的伤,想要下楼都挺艰难,再坐着马车去找孩子。就算一切顺利,也会被折腾掉半条命。再者,之前他不是没有去求过孩子,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平白浪费时间,白费唇舌,白费力气! 他出不了门,派人去请几个孩子。孩子不一定愿意来,再说,惊动了张六娘的话,那女人肯定又要上门警告他。 于是,他想了一个让孩子主动来找自己的法子。 又是荷花找人传信给玉珠,说是让她回来相看,曾经范继良给她定下的娃娃亲。 玉珠收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喝醉了酒的人做事确实有些不着调,范继良有跟人说过要给女儿定娃娃亲。不过母女俩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到底有没有定,玉珠并不清楚。事实上,可能母亲都不知道。 她还要读书呢,娘都说了。等她读两年书就回家学做生意,嫁人得十八岁之后。她肯定是不可能嫁的,并且这事还得劝着父亲。如果他一意孤行,娘肯定会生气,到时又会上门教训他。 玉珠不觉得自己回家一趟能有什么危险,到底是亲爹呢。于是,她告了假,找了马车回客栈。 范继良传出消息后就坐不住了,一直站在窗边盯着底下的动静,看到女儿从马车上下来,然后马车就离开之后,他心里酸溜溜的。以前这孩子根本就舍不得坐马车,去哪里都是走路,如今自己一个人也舍得包车上路……到底是有钱了。 玉珠有听说父亲受了伤,进门之后看到亲爹鼻青脸肿,叹气:“爹,那个婚事我不答应,娘肯定也不愿意。你最好给退了。” “我也想给你退,可我当初收了人家的小定。”范继良张口就来:“五两银子呢,换做以前我拿得出来,但现在我是真的没法子。你把银子给我,我悄悄把这事情给了了,不然,事情闹大之后,于你名声有损。” 五两? 这么巧吗? 玉珠半信半疑:“你骗我的吧?” 范继良一脸无奈:“丫头,事关自己的名声,于你来说五两银子又不多,拿这点儿来买安心,不值得么?” 这话挺有道理的。玉珠也确实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但想到母亲的嘱咐,她还是摇头:“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还是回去告诉娘吧。” 范继良:“……” “你都十二了,又不是两岁。别什么事都找你娘,她忙着呢。” 玉珠回头:“你心虚了!” 范继良气急:“我是你爹,你这个当闺女的可怜可怜我不行吗?” “我也想照顾你,可娘不愿意呀。”玉珠一脸为难:“对了,奶也不愿意,她可就打好招呼了,我们谁要是敢接济你,就把谁送来给你做伴。” 范继良求之不得。 其实他已经后悔了,当初在张六娘走的时候就该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