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也变得坦然,就当这日子是偷来的,过一天算一天,如果哪天没有了,那就是福气到了头,怨不得别人。 * 赵父已经看清楚了珠娘的真面目,他手头没有银子,也不折腾着出去找女人了,整日在家里等着吃喝。 赵锦华从韩家回来,顺便带了两坛酒,喝得烂醉如泥,整整三天都没有出房门。赵母很是担忧,好的,儿子除了醉酒之外,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她不高兴,就想找人出气。赵父看到她是能躲则躲,不管她怎么骂,都跟锯嘴的葫芦似的不回一个字。骂了两天,心头的怒气不止没有减少,反而还愈发生气。 于是她找去了陈家。 那陈家还欠着他们几十两银子呢,那就是一家赖皮,要是不追债,他们指定想不起来还。 赵母上门破口大骂。 陈明本来已经将爹娘和孩子接了回来,见状,立刻就将人给送走了。 双亲一把年纪还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是真怕二人被气着了。至于孩子……孩子还小,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于是,院子里只剩下了夫妻二人。 罗红衣还在月子里,到底是年纪大了,生这个孩子虽然一切顺利,但她的身子亏损严重。生下孩子到现在一直没能好好的休息,那是沾床就睡。 按理说,坐月子的女人不应该干活。可陈明也不是勤快的人,或者说,家里的这一摊事他根本就拿不起来。做饭不成,洗衣不成,打扫更是不成。 总之,才短短两日,屋子内外已经不像个样子。 罗红衣假装自己是瞎子,事到如今,她心里明白,陈明指定会嫌弃自己,夫妻俩能不能过到头都不一定。就算勉强在一个屋檐下,回头陈明也不会如以前那般对她。 说实话,过去十多年里,罗红衣过的日子并不好。一家老小都指着她一个人伺候,从早到晚忙得脚打后脑勺,做的事情却一点都不起眼。乍一看,好像她整日在家闲着似的。 也是因为此,她特别想有个人伺候自己,所以才挺而走险跑去骗赵锦华。本以为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赵锦华就是不把她接走,也会给出一大笔银子。如果将孩子带走,也不会亏待了她。 人算不如天算。 罗红衣躺在床上,听到外面陈明又在破口大骂,心下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继续睡。 陈明在外头指桑骂槐,看见屋中没动静,他也烦了。一个大男人天天窝在厨房,费了半天劲,做出的东西根本就吃不下去,他不想再伺候罗红衣了。 奈何女人就跟个聋子似的粘在了床上。陈明忍无可忍,一脚踹开了房门。 “罗红衣,赶紧起来做饭。不贞不洁的玩意儿,你还当自己是功臣,等着别人伺候呢。老子没有休了你,那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得寸进尺。惹急了老子,到时直接将你扔出去。”陈明在门口说完,见床上的人还是不动,烦躁地上前一把将被子拽起扔到了外面。 这一回,罗红衣躺不住了。 她翻身坐起:“我刚生了孩子,身子弱。骨头缝痛得慌,娘都说了,要是不好好养着,以后会落下病根的,到时更干不了活。” 她说的是自己亲娘。 “生孩子,我让你生了吗?”陈明发起脾气来,不想讲道理,见她只坐着,并不下床,便上前去拽。 “快点!” 罗红衣本也敌不过他的力气,身子弱了,就更是浑身乏力,被他一把就拽过来丢到了地上。 夫妻俩闹得不可开交,外面敲门声又起。 听到动静,二人的动作都顿住,陈明恨恨松开她的手,认命跑去开门。 要是不开,赵家那个老婆子能在门口骂半天。陈明还要给儿子娶媳妇呢,可不能被她臭了名声。 罗红衣抱起被子重新窝回了床上。 陈明开门回来看到这番情形,气得又上前去拽。夫妻俩打得厉害,赵母闲闲看着,一开始还觉得有趣,没多久来了困意,她打了个呵欠,道:“别打了,银子还来。” 陈明头也不回:“没有!” “少废话,你们家可是跟人合股了小饭馆,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这个院子也要值不少银子。”赵母伸手一划拉:“将这两样卖掉,也差不多了。” 陈明只后悔自己当初对赵锦华说了实话,都说财不露白,这些事儿除了赵家之外,他再没有对别人说过。哪怕是岳家,也只知道他们现在手头宽裕,一家子不缺吃喝,但到底有多少银子却是不清楚的。 当初之所以说,是觉得赵锦华看不上自家这点东西,人家也确实看不上,当时还帮他指点来着。谁知道赵家一朝从天上跌落下来比陈家还不如?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