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 周夫人面色微变。 女儿时常对丫鬟下手,她是知道的。按理说,将小画弄死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如今那丫头是别人的。尤其李端月对周府没安好心,揪住这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发作呢。 “小画她犯了错。”周夫人率先发难,语气沉沉:“秀兰这几天夜不安枕,说是遇上了鬼。昨夜才发现那装神弄鬼之人是小画,今天一早就将人讨了去。生气之下,下手重了点也是有的。” 楚云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满脸嘲讽:“我在这府里也住了好多年,周姑娘有多受宠,别人不知,我还是知道的。小画有多少本事我心里也清楚,只凭她自己能跑到周姑娘的房中将人吓着?” 她一脸不信。 周夫人心头发苦,她也没想到老爷说翻脸就翻脸,愣是将闺女身边的人全部叫走了。 关于家里的事,她不想跟李端月这个别有用心之人多说,只道:“大不了我赔一些药费。” 自从发现赔了嫁妆能让女儿在乔府安然度日,后来弄死了人又是赔银子了事,再后来更是用铺子接回了女儿之后。周夫人已经很习惯用银子来解决事。 楚云梨强调:“我又不缺银子,我要的是全须全尾的小画!” 两人相持不下,边上的管事几番欲言又止。 楚云梨早已经发现了他的动作:“小画人呢?不管伤得有多重,好歹让我这个东家瞧上一眼。” 周夫人侧头去看管事,等着管事回答说还要多久才能把人带过来。 这一看,她立刻发现了不对,管事瘫软在地上,这么半天了还没爬起身。 “赶紧的呀。” 管事低下头:“小画姑娘……您还是自己看看去吧!” 楚云梨沉着脸,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周夫人很不高兴:“李东家,上门是客,你在别人的院子里乱窜,不合适吧?” 对于这话,楚云梨充耳不闻。李端月在这府里待了好几年,几乎每个犄角旮旯都知道,一路往周秀兰所住的院子而去。 周夫人在后面拎着裙摆狂奔:“秀兰不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楚云梨扬眉:“她在哪儿?” 她侧头,忽然看到路旁的一个洒扫婆子有些眼熟,道:“朱大娘,你带我过去。回头我连你的身契一起讨了,再给你们母子找个活计。”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有许多在大户人家做下人的普通人不愿意赎身归家,但也有许多人是迫不得已才卖身为奴,从进门的那天起就想着回家。朱大娘就是后者,不过她命有点苦,家里的儿子长年病歪歪的。用大夫的话说,那是生的富贵病,平时不能累,只要有药吃就能寿终正寝。一断了药,就很容易要人命。 朱大娘闻言,眼睛一亮。 关于李端月身上发生的事,府里的人早就传开了。对于所有下人来说,李端月简直是他们中间的一个奇人。 尤其李端月特别善良,遇上艰难的人都会帮上一把。曾经跟她一起做丫鬟的人,现如今都在她手底下做着管事。 虽然留在这个府里久了,也能做上管事,但这是身不由己,说难听点,就算被打死了,那也是自己倒霉。而去铺子里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自由身,东家动手伤了人,跑去衙门告状,同样能为自己讨个公道。 说到底,就是小命在别人手里和握在自己手里的区别。 而朱大娘又有不同,她已经年近五旬。这个年纪在当下算是老人了,一想到她走了之后没人赚钱供儿子喝药,她就整宿整宿睡不着。如果跟了李端月,只凭儿子自己都能找着活干,他不再是别人的拖累,说不准还能娶妻生子呢。 “往这边走。” 在周夫人杀人一般的目光中,朱大娘硬着头皮带楚云梨往偏院去。 管事来回报信跑得很快,根本就来不及吩咐底下的人处理偏院里的事。因此,一行人到的时候,小画还头破血流的躺在那处,而周秀兰已经到屋檐下躲太阳了。 看见一群人过来,周秀兰没注意别人,一眼看到了亲娘,她顿时激动不已,扑到门口:“娘,放我出去吧,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爹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只要长得好看就行。” 周夫人:“……” 她想教训女儿,此刻却顾不上。因为她也看到了地上的小画,并且想将人藏起来已经来不及,那边李端月都已经蹲下身去查看。 “这是怎么回事?” 周秀兰压根就没将李端月这个曾经的丫鬟放在眼里,冷哼了一声:“小画吓得我丢了半条命,我就是教训了一下,谁知道她那么不经砸,两下就已经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