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气得想把手里的东西砸出去,可人在屋檐下,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好!” 楚云梨转身就走:“至于那汤,熬好之后将瓦罐一起送到我房里,我自己盛。对了,我不爱喝带药味的东西,不管是饭菜还是汤,最好是别加药材。” 她出门后还未走到自己的厢房,就听到身后的正房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很明显是周秀兰在发脾气。 “她还点菜!” 说这话时,周秀兰因为太过生气,都破了音。 小画低着头不敢上前。 小秋大着胆子劝:“夫人息怒,小月她脑子不正常,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周秀兰怒火冲天,再次抬手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拂落到了地上,小画瞄了一眼,心里暗自咋舌。那精致的胭脂和首饰样样都不便宜,到她手里定然轻拿轻放。 楚云梨选了一个叫兰草的丫鬟,上辈子李端月只剩下一口气时,所有人都已离她而去,就是这个兰草一直陪在她身边。 兰草是个最低等的丫鬟,哪怕天气炎热,她的手也是泡烂了的。对于自己被选中,她简直跟做梦似的,抬起头来时满脸的惊喜。 没了小画,另外两个丫鬟也机会凑到她面前。 李端月自己也是丫鬟,知道这些最底层的丫头过得有多艰难,楚云梨不是个苛刻的人,只要对她没坏心,她都不会训斥。 稍晚一些的时候,兰草去厨房搬来了三个罐子,全都是给她炖的汤,里面确实也没放药。只是味道有些古怪,姜放得太多了。 兰草大着胆子喝了一口,感觉一路从喉咙辣到了胃里,气愤地道:“姨娘,厨房那些人就是故意的。” 楚云梨笑了:“就当是姜汤喝了,你们多打一点,晚点的时候拿小炉子热来当宵夜。” 闻言,兰草颇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谢恩,又想起来主子早已经嘱咐过她不喜欢这一套。 又是一夜过去,到了李端月的喜日子,大抵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乔觅特意没出门,一大早就过来了。 楚云梨跟他不熟,就是李端月与他之间也是不熟的,之前他来房里时,大概是李端月的屋子不够舒适,基本上都是完事就走。 “本公子听说有孕的人容易吐,你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楚云梨低下头:“就是饭菜有些不合胃口。”她眼神一转,示意兰草送一碗汤上来。 汤递到乔觅手中,都还没喝呢,就闻到了浓郁的姜味。乔觅顿时皱了皱眉:“这姜汤怎么是油的?” 楚云梨笑了:“这是鸡汤。喝了对身子好,夫人兴许也是为了我好。但味道实在太怪了,兰草她们都喝不下去。” 乔觅在这人心复杂的后院长大,有些事情都不用说破心里就已了然。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新姨娘是在跟自己告状? 或者说,是求他做主。 身为姨娘,是不能说主母的不对的,很多时候受了委屈都只能默默忍着。 说实话,乔觅很不高兴。一是不喜这姨娘上的眼药,他自己母亲就是当家主母,那些姨娘在他母亲面前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不敢告状。这位可倒好,直接告状。二来,他也不喜欢周秀兰的小心眼,这人是她主动提的,却又要这般苛待,实在不够大度。 “来人,去将大厨房的厨娘讨一个过来,只负责姨娘的饭菜。” 楚云梨立刻道谢。 乔觅看着她乖顺的眉眼,心里的气瞬间去了大半。一个姨娘,不找自己告状,又能找谁做主呢? “今儿是你的大日子,我已经让人给你做了新的衣裳,还打了一套首饰,稍后记得换上。” 楚云梨再次道谢。 “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好好帮我诞下孩儿,好日子在后头呢。”乔觅起身:“我去瞧瞧夫人。” 隔壁,周秀兰也没想到,男人竟然会一整天都不出门,只为了今日是小月的喜日子。 至于吗? 她越想越气,脸上就带了几分,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看到男人进来,酸溜溜道:“我还以为你要陪小月一整天呢。” 乔觅目光落在门口的小画身上,对于她的酸话很是受用,笑着踏进门:“夫人,你可是误会我了。” 周秀兰冷哼:“那小月一直认为我要害她,怕是要跟你告状。”说到这里,她语气软了下来,委屈巴巴地道:“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好歹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好?” 大户人家的夫妻之间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乔觅自然不会宠妾灭妻,其他女人的颜色再好,也只有秀兰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当即笑道:“说是你给的鸡汤姜放得太多喝不下去。我想着这有孕之人也不能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