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灵瞪着她:“是不是你让南康折腾我的?” 楚云梨反问:“是又如何?”她扶着头上早上新戴上的钗环:“你心里再恨,也不能将我怎样。事实上,我才懒得管你们之间的破事。走吧,那边菊花正好,我得去瞧瞧。” 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吴青灵心中艳羡无比,一回头看见顾氏从偏僻出走出,就更羡慕了。若她有查米月的身份,同样能自在,陈家还得把她捧着。 顾氏出来就对上了吴青灵的眼神,顿时恼羞成怒,她确实不想和查米月照面,一来是要冲着一个小姑娘行礼,二来,查米月每次见面都会冷嘲热讽几句,她不想听。 但这不代表她愿意被人看出来,呵斥道:“磨蹭了半天才走到这里,比王八还要慢,等赶到地方天都黑了,还怎么干活?快些!” 吴青灵心中愤慨,却不敢发作,认命地准备挪,腰上又是一阵疼痛,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余光瞥见婆子又要戳,吓得她赶紧走了一步。 这才明白,顾氏最后那句不是催促她,而是催她身后婆子动手。 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吴青灵到了康院时,累得呼呲呼呲直喘气,满头都是汗水,内衫都已湿透,腰上蔓延开的血迹比巴掌还要大。 她不照镜子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却不打算收拾。且不说身后的婆子不给她时间,她自己也想让陈南康瞧一瞧。 万一他心软了呢? 陈南康在看账本,被心上人欺骗也好,被县主嫌弃也罢,都得把生意做好。听说人来了,他一抬眼就看见了狼狈不堪的女子,顿时心情有些微妙。 吴青灵受伤许久,大伤元气,哪怕好好养着,也瘦了不少。此刻汗水打湿了发,一缕一缕贴着额头,衬着苍白的面色,跟鬼似的。 总之,跟美不沾边。 吴青灵倔强地咬着唇:“我来了。听说……”她喘息了两口气:“听说你要让我做事,需要做什么,吩咐吧!” 这是气话。 陈南康垂下眼眸:“你这样子,也做不了什么,去茶房吧!” 吴青灵瞪大了眼,脱口道:“你真让我做?” “不然呢?”陈南康认真翻着手中账本:“你是丫鬟,就该做事,按理说,你初来乍到,应该干最苦最累的,念着你有伤,分去活计比较轻松的茶房。你还不满意?” 吴青灵狠狠瞪着他。 可那人却再不抬头,似乎被账本吸引了心神。 吴青灵气得掉头就走,在门口气愤地问:“茶房在哪儿?” 随从是亲眼看过主子对这个女人有多上心,也知道她是骗子。哪怕主子厌弃了她,也不敢欺负,只木着一张脸:“对面厢房隔壁。” 到了茶房,吴青灵汗水和泪水糊了满脸,累得气喘吁吁,一进门就被个丫鬟吩咐:“去打水。” 吴青灵:“……” 她这会儿站着都难,随时都可能昏倒,打什么水? 这是想把她弄死吧? “住口!”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出现在廊上:“身子这么弱,烧火吧。” 众人都不满,妇人呵斥:“还不干活?” 吴青灵只在门口站了这么一会儿,也看出来烧火应该是个轻松的活计,所以才惹得众人不满,她真心实意冲着妇人道谢,规规矩矩去烧火了。 烧茶和做饭不同,只需要一个小炉子,柴火需要劈得巴掌大小。吴青灵烧火还行,劈柴就有些勉强,每一次砍下去,都会扯着伤,痛得她呲牙咧嘴。坚持了一会儿,眼前阵阵发黑,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找人帮忙,于是,又起身去找方才的妇人。 问了一圈,得知妇人是陈南康院子的管事之一,娘家姓柳,都喊她柳管事。此刻在花房。她强撑着挪过去,刚靠近就听到里面有人声。 “姑姑,你明明说等天气冷了就让我去烧茶的,瞧瞧我的手,都冻裂了。那个吴青灵已经被公子厌弃,就该让她去挑水嘛。” 声音特别年轻,应该是个正值妙龄的小丫头。 “傻!”这是柳管事的声音:“公子对她是用了真感情的,如今是烦她了,但谁也不知道公子心里到底怎么想,万一还有几分情意,咱们跑去折腾她,反而引得公子怜惜,到时欺负她的人一个也别想好。我帮了她,结个善缘而已。若是没情意,让她烧着火,伤势渐渐好转,公子那么忙,等过一段时间,哪里还会记得她?” 吴青灵入府后,柳管事是少有的对她抱有善意的人。本以为是个好人呢,不成想竟然是打算着将她耗死。 一开始说话的年轻丫鬟夸赞道:“还是姑姑聪慧。” 柳管事笑了笑:“我且想不到这么多,都是县主身边的丫鬟前来提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