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病气和霉运带走,这样好得快……她不认为姜欢黎会再一次对儿子下药,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所以,渣子全都倒掉了。 胡太医皱眉:“能找回来吗?”顿了顿补充:“陆大人这分明是用了相克的药物,药量还大,已然毁伤了根本。若是找不回,不一定能救得回。” 陆夫人脱口道:“竟然这样严重?”她扭头看向姜欢黎:“你让人家将药渣倒去哪儿了?” 姜欢黎面色发白:“我……我不知道……” 她身边的人都是陆府的下人,有忠于她的,自然也有脑子清楚,知道谁是主子的,立刻有丫鬟跳出来:“奴婢知道,都在偏门外的小道上。” 陆夫人立即道:“快去扫来。” 姜欢黎满脸苍白,眼神惶然,下意识拿着帕子就要往陆海南脸上擦去。 陆夫人见了,凶狠地一把将人拽过:“你离我儿子远一点。” 姜欢黎心里正慌着,也没注意周围,被这么一拽,整个人踉跄几步,头撞在屏风上,痛得她眼前直冒金星,屏风也落了地。 屏风挺大的,这一倒下,动静颇大,楚云梨往旁边让了几步,道:“没想到还真跟你有关。” 姜欢黎捂着头,抬眼恶狠狠看她。 楚云梨并不搭理她的凶狠,目光落在满脸悔意的陆夫人身上:“你们母子……”她摇摇头:“真的不知让人说什么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你可真不拿自己儿子的命当一回事。” 姜欢黎下意识否认:“不是我做的,你少挑拨离间。” 楚云梨颔首:“嗯,不是你。应该是陆夫人想毒死相依为命的儿子,或者是在府里的哪个下人看不惯陆大人,所以痛下杀手。” 这分明是胡诌! 陆夫人就算是自己被毒死,都不可能对儿子下这样的毒手,府里的下人也绝没有这样的胆子……算来算去,只有姜欢黎嫌疑最大,尤其她还有前科。 此刻的姜欢黎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姨母的脸色,努力将自己往角落里缩了缩,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 没多久,丫鬟将药渣铲来,胡太医并不怕脏,蹲在地上一一查看。 陆夫人担忧儿子之余,都有些过意不去,飞快命人去准备洗手的热水。 半晌,胡太医挑出了一大捧:“这些都是方子上没有的,能让人身子虚弱。不过,用药的人不知轻重,下得太多了。所以陆大人才会是中毒之相。” 确定儿子是被人所害,陆夫人眼前阵阵发黑,万没想到姜欢黎真的还敢动手,她恨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追究的时候。她急忙问:“这毒能解吗?” 胡太医沉吟了下:“若是按照我给的方子好好喝药,陆大人他兴许还能活几年,不过,活得会很艰难。” 姜欢黎霍然起身:“胡说,表哥好好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大夫被人质疑,一般都会生气,陆夫人真的怕太医撂下不干……虽然请来的这些大夫都说儿子能治,但这前后都已经好多天了,儿子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比起那些街上请来的大夫,她自然更相信太医。正想着安抚几句,只要能让胡太医出手救人,什么条件都先答应下来。 她还没开口,胡太医脸上却并无怒色,只看了姜欢黎一眼,平平淡淡地道:“陆大人哪怕官职不高,却也是朝廷命官。有人下毒戕害朝廷命官,此事可上报刑部彻查。至于陆大人病情重不重,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有刑部的官员插手,至少还得太医院另外两位大人出面诊治。” 这么一说,事情好像很严重。 陆夫人有些被吓着。 姜欢黎不确定胡太医是不是故意吓唬自己,但看他一本正经,不像是说谎话的模样,双脚都开始打摆子,扶住了边上的桌子才没有摔倒。 陆夫人看到这样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楚云梨看够了,含笑起身:“我得去郊外接殿下,天色不早,要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就察觉到了姜欢黎憎恨的目光。她好笑地问:“姜姑娘,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姜欢黎不敢明着得罪她,急忙低下头:“我没有对表哥下毒。” “胡大人说得对,事关陆大人身家性命,早已不是你说自己没动手,我们信了,你就没事这样简单。”楚云梨整理了一下衣裙:“你最好是没下毒,不然,下一次见你,大概要在天牢之中了。” 陆夫人心里恨毒了姜欢黎,急忙上前拦住胡太医:“大人,你千万要救救我儿。” 胡太医颔首:“皇子妃娘娘有令,我一定尽力。只是……陆大人这已经太迟了。” 说话间,他察觉到床上的人又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