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到底怎么回事?白天不累吗?” 张宝华叹口气:“宝峰,咱们哥俩在这城里天天这么累,也不知道图什么。把你的银子借给我,回头等我做生意赚了钱之后,加倍还给你。” 张宝峰立刻警觉起来:“你输了多少?” 张宝华:“……没输多少。” “不管你输多少,别打我的主意。”张宝峰强调道:“之前咱们一家子住在村里,虽然没有有多富裕,但也衣食无忧,就是因为你才落到如今的地步。我的银子是要拿来养家糊口的,可不能拿给你输……我怕再不回去,孩子他娘就改嫁了!” 张宝华想到了周氏,真心觉得自己如今就跟个孤家寡人似的。兄弟俩每次去看双亲,都要听他们念叨他赌输了的事……实在厌烦得很。 又是扛活的时候,几个人凑了过来。 “张宝华,你今天要是再不还,就别怪哥几个不给你留脸面了。” 张宝华:“……你们再容我两天。” “已经容你好多天了,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有人低声提议:“你把你弟弟的银子拿过来嘛!” “他不肯。”张宝华一脸为难:“再说,他那点也没多少。” 那人迟疑了下:“我给你指一条明路,最近,城里在买去修堤坝的苦工,好多过不下去的人家都自卖自身。” 张宝华立刻道:“我才不去。” “没让你去。”那人眨了眨眼:“可以让你弟弟去嘛!” 张宝华:“……” 他虽然恨弟弟不肯帮自己,但也没有恨到这份上。下意识就摇了头。 那人也不生气,感慨一句:“其实咱们这些年轻人去卖身很不划算,最好是年纪大点的,拿到银子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宝华当天就回去探望爹娘了。 张母对儿子毫不设防,张父在喝了儿子的酒后昏睡过去。张母隐约约的不对,想要开口时,只觉脖颈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夫妻俩再次醒来,已经在船上。周围的味道很不好闻,气氛也不太对劲。两人悄悄打听了一番,加上周围的议论,很快就得知了自己的处境。 但凡是上了船的人,全都是摁过卖身契了的。生死由命! 夫妻俩心中悲凉,张母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楚云梨知道这件事时,夫妻俩已经坐船走了,张宝峰得知后,将哥哥狠揍了一顿,然后拿着自己的工钱回了一趟乡下。他去接了妻儿,直接去了另外一个府城。 府城都一样,只要肯干,就能糊口。 楚云梨在那之后,再没有见过他。 倒是见过张宝华,姐弟俩再见时,张宝华衣衫褴褛,浑身都是伤,特别的狼狈。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楚云梨的行踪,跪在地上求她帮忙。 “姐姐,你就再帮我一次吧,如果你不给我沿着他们会打死我的。” 楚云梨漠然看着他:“他们打死的是你,与我何干?” 张宝华:“……” “你太冷血了。” 楚云梨嘲讽道:“我冷血,你不冷,你跑去把爹娘都卖到了外地,你知不知道,那些去做工的人九死一生,很少有回来的,他们那么大一把年纪,去了后大概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张宝华这事儿做得隐秘,除了弟弟之外,他不觉得还有其他人知道。万万没想到连张珍娘都有所耳闻,他满脸的震惊。 就在他的震惊中,楚云梨坐着马车飘飘然离开了。 就在当年的冬日,张宝华受了太重的伤,死在了深夜寒冷的街上。 * 寇芽还是没有来城里,随着潘大胆走的时间越久,她也渐渐放心下来。兴许这两个男人在众人不知道的地方将对方给捅死了,以后都不会再出现。 她想得倒挺美,其实不然。 潘大胆到了城里之后,因为手头的银子不多,花费了几个月也没能找到人。他自己寻了一份工慢慢做着,打算边做边找。 高山确实在城里。 之前他去山上躲过,蛇虫鼠蚁那么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怕睡着了被野物叼走。上一次他在城里躲了那么久,都没人发现他的行踪,也让他得到了甜头。 于是,被人发现之后,他并没有走得太远,只去了另外一边的巷子里,同样找了一个院子住下,还是找人给自己送米粮。 楚云梨知道他的落脚地,却没有再上门。 这天,她听说潘大胆准备回镇上了,当即就让人找个机会将高山的消息透露给他。 潘大胆在准备回家的头一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