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一把将门拦住,她就是看不惯儿媳妇离开了自家后过好日子。这显得陶家有眼无珠,她意有所指:“我过来,一是问宝哥的病情,二来也是想跟你说,桃园怀有身孕了。”
“这事我知道。”楚云梨张口就来,“早上我带宝哥去看病的时候,刚好碰上她找大夫把脉。当时我还奇怪来着,你说这有了身孕是大喜事,她怀上了孩子,也算是在你们家站稳了脚跟。可她那模样鬼鬼祟祟,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她摇摇头,“不知道桃园在想什么,我这个普通人,理解不了她的做法。”
直到大门关上,陶母还没反应过来。
苗翠红分明话里有话,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陶母想不明白,来这一趟没看见孙子,她有些不甘心,但大门已经关了,再敲也敲不开,只能转身往回走。
她脑子里有事,走得心不在焉,没看清楚脚下,没走多远,一脚踩到了水沟,身子往前扑倒。
她是突然摔的,脑子里下意识只想稳住身子,都没顾得上背上的伤。结果,身子没稳住不说,摔到地上也扯着了伤口。
陶母不敢动弹,哎呦哎呦直叫唤。
这会儿天色渐晚,路上没什么行人,陶母因为身上疼痛也不敢太过大声,好在路旁的住户听到了她的动静。
郑大娘本来就喜欢看热闹,听到门口有动静,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开门去瞧的,看到陶母摔在地上,她有些惊讶,还是急忙招呼自家儿媳妇前来扶人。
婆媳俩去扶人,家里的其他人去喊大夫,陶母坐在地上一碰就叫唤,无奈,郑大娘又把自家的椅子搬了出来。
这会儿有些人家已经睡下了,好久都没有人来,郑大娘蹲在旁边陪着陶母,颇有些无聊,随口问道:“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出门也不带个人?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陶母忍着疼:“听说宝哥病了,我想去看看孩子。”
郑大娘听到她提宝哥,面色有些微妙。白天才和苗翠红说了关于桃园的事……桃园可是怀了身孕的,而她肚子里孩子的爹到底是谁,郑大娘是真的很好奇。
不过,郑大娘虽然平时喜欢传别人的闲话,但是还是不敢说到当事人面前,这么大的事,要是让陶家知道,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好好的日子过着,她可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陶母捂着肩膀上的伤,一抬头看到郑大娘的面色不对,好奇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呀。”郑大娘回过神,“大夫应该快到了,你再忍一忍。”
陶母沉默,她知道这人是镇上出了名的大嘴巴,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郑大娘都清楚。于是压低声音问:“这些日子我在家里养伤,连门都没能出。你有没有听说关于翠红的闲话?她可有要改嫁的意思?”
郑大娘摇头:“没发现。其实你不用怀疑翠红,她整天在家里绣花,平时都没空串别人家的门子。即便出门,那也是去她姐姐和苗家。妹子,翠红是个好的,现在一心赚钱养孩子,你可不要编排她……万一镇上都在传翠红的闲话,她感觉自己被欺负了,又认为家里没有男人不行,到时候真的跑去改嫁,你才要后悔。”
这话有几分道理,陶母一脸惊奇:“翠红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居然会护着她!”
“瞧你说的,我只是可怜翠红而已。”郑大娘轻哼一声,“也就是你们家眼瞎,简直是捡了芝麻丢西瓜。翠红不知道比那个桃园好多少 ,不说这绣花的手艺,至少翠红从来不会勾三搭四……”
郑大娘有些激动,冲动之下将这话脱口而出,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惊觉自己失言后,她转而开始胡扯:“大夫怎么还没来?该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
陶母若有所思。
她在想郑大娘口中那句勾三搭四。
桃园一开始嫁给董开平,后来被董开平送到陶家做长工,然后跟了儿子。
一个女人嫁两个男人很正常,这世上的寡妇,九成九都是要改嫁的。在陶母看来,有夫之妇不安于室,又去找其他的男人纠纠缠缠,那才称得上是勾三搭四。
可是桃园平时都在家里,没有认识其他的男人。至少在陶母眼中,她认为这个儿媳还算安分。
大夫还没到,郑大娘有些不耐烦了,干脆让儿媳等在这里,她回家去收拾院子。
刚一起身,胳膊就被人拽住。
陶母忍着疼痛:“你别走,我抬着胳膊疼。”
郑大娘都气笑了:“又没让你抓着我,你撒手不就行了?”
“我有话问你。”陶母一脸神秘兮兮,“咱俩都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你跟我说实话,桃园是不是不妥当?”
郑大娘:“……”
“这我怎么好说?”
陶母心中一凉。
如果桃园没有做那些事,郑大娘不会这样回答。
“那你跟我说,她私底下有和谁来往?谁是奸夫?”
郑大娘强行将陶母的手取下:“这我上哪儿知道去?你也太为难我了,老实点吧,再扯着了伤,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陶母不甘心,桃园肚子里可揣着她的孙子呢。孩子的身世必须要弄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