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父子争先恐后, 他们很生气,真的是把人往死里揍。
白母怕闹出人命来,眼看差不多了, 就急忙上前去拉,父子俩却根本不管, 他们下手有分寸,绝对不会弄出人命。
直到地上的人满头满脸的血, 两人才退开。因为他们是在门口揍人, 好多人都围了过来。
白父起身后跟众人解释:“这个混账骗我女儿才成亲三天就闹着要和离, 理由是他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也要和离。”
众人哗然。
但凡是认识白家的人, 都知道他们很疼女儿。
自家闺女遇上这种事, 那不疼女儿的人家也接受不了啊。
好好的清白姑娘被人所骗,你要是不想成亲, 在大婚之前就说明啊!
婚事办完了才说和离……谁受得了?
这也就是杀人犯法, 要不然, 这个混账哪里还能有命在?
父子俩将李中明拖进了院子里。
楚云梨刚才从头到尾没有阻止父子俩揍人, 她一直在旁边看着,如果人真的要不行了,她会出面。
此时的李中明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错位了, 无一处不痛, 痛到浑身都在哆嗦。他在一片血色朦胧里抬眼看见了白霜雪。
白父恶狠狠问:“你是不是还要和离?”
李中明今儿是铁了心的,即便受了这么多的罪,也还是不后悔。他点点头:“求伯父成全。”
其实白家人还是将李中明话听进了心里, 如果这男人的心已经不在家里了, 女儿跟他继续过,绝对没有好日子。
别人家会嫌弃和离或是被休的女儿。白家不会,他们不想让女儿和离, 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女儿面对和离之后的流言蜚语。
既然留不住,那就不留了。
白父冷笑一声:“你们家给的那点儿聘礼根本就弥补不了我女儿的损失。”
李中明听他话中有所松动,心中大喜:“我愿意赔偿,伯父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你们家能给什么?”白父满眼鄙视,“我白家虽然不是豪富,但也不会为了银子出卖自己的女儿。我开口要你们家的房子和铺子,你给得出吗?”
看见李中明满脸紧张,他啐了一口:“即便你愿意,老子也不要。害我女儿一生,老子就是要让你一个人痛。”
他侧头吩咐,“这把那根铁棍拿来!”
他口中的铁棍是一根竹足有手腕那么粗的长棍子,拿着就特别重。
楚云梨心下一乐,白家母子还有些迟疑,那么重的东西拿来打人,不死也残。楚云梨跑了一趟,很快就将那根挺重的铁棍子拿了出来。
白父多跑了几步上前接过:“这么重,你别碰。”
“我只会嫌它不够重。”楚云梨故意这么说,也是想让白家人明白,她这个男人再无留恋之意。
李中明面色微变。
白父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毁我女儿名声,我断你一双腿,你觉得如何?”
李中明张了张口。
他希望两家和解,并不想退亲之后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骨头被打断,再高明的接骨大夫,都不可能让他恢复如同常人。
“就看你对乔红梅的感情有多深了。”楚云梨冷笑一声,“若你宁愿断骨也要娶她,我就成全你们。”
李中明闭上眼睛:“求伯父成全!”
白父面色复杂,还是那话,既然有这么深的感情,当初为何要放手?
自家闺女何其无辜?
白大哥见父亲不动手,两步上前:“爹,您要是下不了手,我来!”
白父让开了儿子的手,抬起铁棒子狠狠敲了两下。第一下落下去,李中明就痛得惨叫,再来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既然都不是一家人了,白家夫妻也不管他死不死,直接把人往外一撂。
路过的人都看见了李中明的惨状,却没有人可怜他,都觉得他是活该。
平白无故抛弃妻子,遇上那娘家不容人的,或者是姑娘本身脸皮不够厚的,说不定直接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即便是不死,名声也受了影响。想要再嫁个好人家会特别艰难。
毁人一生,打死都活该。
李中明身上很痛,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他来的时候带了一点铜板,可以找马车去医馆,但在临走之前,他要拿到和离书。
早在他昏迷的时候,白大哥就已经上街去找那专门代笔的先生写好了契书,李中明忍着疼痛爬到门口敲开门,和离书已经摆在了他面前。
“画押吧。”楚云梨居高临下,“画完了我就拿到衙门去取回我们俩的婚书。”
李中明苦笑:“是我对不起你。”
楚云梨不客气地道:“事儿都让你做了,我的名声已毁。你说再多的对不起,我也不可能变回清白姑娘。画完了就滚吧,祝你二位白头偕老!”
李中明还想说话,大门已经关上。
他身上痛得厉害,简直是呼吸都痛。整个人昏昏沉沉,他伸手拦了马车。
*
李家院子里昨晚上闹了半宿,又哭又嚎又吵又骂的,邻居们仔细听,却没听出来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