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还行。”
“就我知道的,城里有两位老爷准备开类似的铺子,等到他们的铺子开张。你这边生意肯定会受影响,据说你这价钱还不便宜,到时……”苗父喋喋不休。
楚云梨不爱听,打断他的话道:“这生意不成,那就再做别的生意。你不用为我操心,还是管好家里的事吧。”
苗父一听这话,总觉得女儿在嘲讽自己。最近家里的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周兰说是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他都已经让夫人看好此人,千万别让周兰出去转悠或是被外人看见。
结果,不知道周兰什么时候准备了落胎药丸,前几日家宴,他想让儿子儿媳和好,跑去赵家说了不少好话才把冬雨接了回来。
本来气氛不错,儿子日子一直在寻求妻子的原谅,跑去赵家各种伏小做低,可能是有了些效果,冬雨跟儿子有说有笑的,他正觉得欣慰,就在冬雨喝掉一碗汤后,忽然腹痛不止,等到大夫赶来,孩子已经要保不住了。
即便是大夫用了上好的药,他还咬牙买了百年人参,孩子最后还是落了下来,是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
事情闹得这么大,赵家夫妻赶过来之后,女儿之余,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夫人忍不住,两边吵了起来,赵家一气之下,把冬雨带了回去。
最近这些日子,赵家人一直都在针对他,宁愿不赚钱也要把他的生意抢走。苗父累得心力交瘁,各种挽留那些老客,还是被抢走了大半。
他本来就把摊子铺得很开,为此手头没有多少现银,短短一个月,他已经关掉了五间铺子,等于少了三成生意。这还只是面上的,私底下,他对比原先的盈利,只剩下一层了。想要维持现如今的那些铺子都很不容易。
苗父白天很忙,夜里又睡不着,整个人都要熬干了。
家里的事焦头烂额,苗父说女儿的生意做的不错,这才想要过来见一见……也是为了结一份善缘。
以前他没把这个女儿看在眼里,是他觉得这丫头不会有什么出息。但现在不一样,女儿完全是白手起家,凭借自己开了六间铺子,这一转眼就快赶上他了。
下个月,他可能还要关掉几间,说不定还不如女儿如今的生意做得大。
这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都不敢相信女儿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爹!跑过来关切你几句,是真心为了你好。”
楚云梨似笑非笑:“是么?”
听到女儿的语气,苗父心里很不高兴:“我是你亲爹,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难道我会害你?”
楚云梨不接这话茬,转而道:“上个月我把外祖父外祖母接到了家里,现在我家里热闹得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苗父脸色难看至极。
“你愿意和他们来往,却不愿意跟我这个亲爹……”
楚云梨打断他:“人活在世上,要知道感恩。当初我能够在郝家平安长大,是因为他们愿意接济我娘。”
没有人愿意养一个拖油瓶,郝父更是不喜欢继女,饶是如此,他只是让苗惠儿多干活,并没有不给她吃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苗惠儿的外祖家经常给银子。
苗惠儿对自己的外祖父母一直都心存感激,只是她能力有限,舅舅那边不喜欢自己,她不好意思上门去。
楚云梨来了就不一样,她不缺银子,完全可以请几个人伺候二老,表表孝心。
如今,就连不怎么喜欢苗惠儿的舅舅,对她也慈眉善目。说到底,没有人喜欢长期打秋风的亲戚。如果有来有往,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家里多一门亲戚。
苗父面色越来越难看,他努力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开口说难听的话。当初苗惠儿的娘是出来做丫鬟的,只能伺候他一个家境不算富裕的年轻人,可见她家本身就挺贫穷。
苗惠儿愿意和那些穷人来往,也不愿意和富裕的亲爹交好……苗父真的越想越气,他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女儿,再说下去又会吵起来。于是霍然起身:“我还有事!”
楚云梨没有挽留。
苗父出门之后也不再想去铺子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因为生意被抢,每一间铺子都在亏损。他气冲冲回到院子里,在路上忽然又碰上了自己的管事。
这个管事最近没有管铺子,被他放出去在外头打听苗惠儿的事。
“上个月姑娘的盈利有一千两。”
苗父都惊呆了:“就凭那个画瓷器的铺子?”
管事颔首:“有些文人公子画出的东西特别受人追捧,姑娘花高价买回,然后又以更高的价钱卖出去。”
苗父:“……”
那种东西,本来就是卖给有缘人。喜欢的人恨不能捧上所有的银子相求,价钱全靠众人追捧,根本没个定数。
孔氏看到男人回来了站在门口发呆,问:“在想什么?”
苗父回过神:“当初你为何容不下惠儿?”
孔氏也知道那丫头最近生意做得不错,没想到男人会问到自己头上,冷哼一声:“当初是你自己承诺过娶我之后会把她们母女送走,我只是让你履行承诺,没想过针对她们,你现在后悔了?”
苗父确实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