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钱。”
车夫等的就是这一句,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立刻跳下马车,将二人送了上去,然后将马车赶到了周府门外。
还隔着大门老远,周茗良就发现了不对。
好好的府门上挂着一朵大白花,周围还挂着白绸。
就像是……府上在办白事。
他皱起眉,是谁去了?
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比如府里的妾室,绝对不会这样大张旗鼓。想到什么,周茗良心中一喜,难道是那个野种没了?
马车停下,周茗良正想找门房询问一下,就看见门房迎上前。
“这位公子,您找谁?”
周茗良一脸莫名其妙,守门的若是换了人,问出这话还说得过去。面前这个明明就是给周府守了十多年大门的瘸子啊。
“你怎么了?”
门房低着头:“如果公子有事找大人的话,还请公子回去之后改日再来。如今府上有丧,大人和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正悲痛欲绝呢,不见客!”
周茗良扬眉:“真是野种没了?”
门房声音毫无起伏:“是府里的大公子。两日前突发恶疾,今天早上断了气。”
周茗良:“……”
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当即扭头去看身边的陈桃娘。
此时陈桃娘满脸苍白,嘴唇颤抖,她对上周茗良的目光后,颤声道:“表哥,他们说你死了。”
周茗良更觉得奇怪,看见陈桃娘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皱眉道:“我死没死,你不是最清楚吗?你摸摸,都是温热的。”
陈桃娘和他一路过来的时候,两人在马车上都忍不住互相碰一碰对方,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一次亲密过后下半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单独坐在一起。
“门房的意思是,府里的大公子没有了。”
她语气很重,周茗良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
“我好好活着呢,哪里死了?”
周茗良已经明白了陈桃娘的意思,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双亲要给长子办丧事,以后不管周家的大公子是死是活,他都一定是个死人了。
“不行,我要找爹娘问清楚。”
他一边说,一边就往里闯,“这太离谱了,爹再疼野种,也没有让嫡子给庶子让路的道理。”
他正要跨进大门,却见照壁后绕出一行人,走在最前面,正是周大人!
周茗良看到父亲,有点心虚,往后退了一步:“爹,府里谁死了?”
周大人看着面前的儿子,叹了口气:“陈贵人回了宫,得了皇上宠幸……你身边的这一位是你陈家的表妹,皇上的意思是,以后周家只有一位小公子,先前的小周大人,已经离世!不怕死的话,你尽管往里闯。”
周茗良早已猜到门房没说假话,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皇上的手笔。如果是双亲这样对待他,他还能为自己争取,可如果是皇上亲自吩咐……他真的只能变成个死人!
从此消失后,他还能过普通人的日子。如果他不服气非要闹,皇上容不下他不说,父亲在皇上得知之前,就会弄死他!
周茗良抹了一把脸。
死就死了吧。
为了桃娘,他愿意付出所有,只要两人能够在一起做一双平凡的夫妻,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儿子明白了。爹,你拿点银子给我们吧。”
周大人摆摆手:“你还不明白吗?皇上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吃苦,我要是接济你……那是找死!儿子,我生养你一场,为你费了不少心神,不指望你报答,只希望你别再牵连我们!”
周茗良哑然。
他还想再说几句,却见父亲已经退后,随即大门关上,无论他怎么敲,大门都再也没有打开。
“我要见娘!娘一定不会这么对我!”
周夫人确实不会这么对他,但凡有一分的可能,都会想法子接济儿子。但是,周老爷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早在周茗良出大牢前,周夫人就已经被禁足了。
*
周茗良折腾了半晌,被门房拖着丢到街上。
而方才送他过来的车夫还没有离开……因为还没有拿到车资。
才从大牢里出来的两人哪里还有银子?
车夫见他们真的掏不出来,骂了一声晦气,想着这是官员府邸大门外,也不敢太过,牵着马儿不情不愿地走了。
这要不是在周府大门外,敢白坐车还耽误这么久,车夫一定会把人踹上几脚泄愤。
车夫走了,周茗良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