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母女的处境很不堪。
但凡是在镇上住久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此时看着母女俩的可怜样子,有好多人已经开始抹眼泪。
麦子跑得特别快,大夫被请了过来。
曹小玉长年累月地干很辛苦的活计, 吃不好, 穿不好, 最近还受了凉, 此时还撞了头。说起来都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所有的事积累在一起, 让她的身子很差很差。
“真的需要好好养着,再这么下去, 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众人一片哗然。
曹疯子刚刚晕倒在街边,小玉出了事后, 已经有人去叫他了。他是被两个人架着拖过来的, 到了地方后还浑身的酒气, 扶着他的人一撒手,他直接就软倒在地上了。
“什么?你们说我闺女摔了,人呢?”
他眼神迷茫, 伸手在地上摸索着。
有人看不下去了:“你闺女都要被你逼死了。”
“我就是喝多了摔打一下东西,哪里就要把人逼死了?这不胡扯吗?”曹疯子大着舌头, 整个人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在此之前喝了多少酒,眼睛都是血红的。
他一挥手:“这里是谁家?我女儿在这里撞了柱子,肯定是被人给欺负了,必须要赔,赔!”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周家母女。
麦子心里特别愧疚,他真的是好意, 想着带着曹小玉过来躲一躲,就算是周家伯母不答应这门婚事,好歹也给曹小玉喘口气的机会。再说了,周大明都已经快三十的人还没有媳妇,他兄弟这么好的人,真要是给别人当爹,他也舍不得。
曹小玉家境是差一点,但实实在在是个姑娘家,两人要是能做夫妻,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麦子说什么也不会把人往这里带。
今天这件事情,说起来跟周家母子没有关系,但是,曹疯子他不讲道理啊!
他非要让周家母子赔偿的话,母子俩不出点血,这事大概不好善了。
楚云梨咳了一声,在所有人都看过来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道:“我在铺子里做生意呢,这些人是突然闯进来的。小玉求着要嫁给我儿子,我儿子一拒绝,她直接就撞了柱子……这件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曹母哭着质问:“那我女儿为何偏偏闹着要嫁给大明?是不是大明欺负了她?”
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当即,围观众人看着周大明的眼神都满是怀疑。
周大明颇有些无语。
麦子见状,心里更后悔了。曹小玉这不是第一次被喝醉了的亲爹打上街,以前都没事,哭啊闹啊最后不了了之。谁知道他就遇上一回,就多管了一回闲事,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不关大明的事。”麦子明白,此时自己不出声,多半能把自己摘出来。但他拿周大明当兄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坑兄弟,他咬牙道:“当时是我看小玉可怜,想要撮合他们一人……”
“你谁呀?”曹母大吼,“我女儿的婚事,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操心?”
麦子:“……”
他也恼了,事情弄成这样,他已经很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但归根结底,他是好意,真就一点私心都没有。被人这样误会,麦子再也忍不住:“你们这些做爹娘的要是靠点谱,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操心她的婚事。口口声声哭女儿,还说不活了,你要是早愿意拿出命来护着自己女儿,又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他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其实在场许多人都是这种想法。
曹小玉很可怜,曹母也很可怜。但是,她们的可怜不是外人造成的!
在麦子看来,借着曹疯子发疯的时候,直接拿刀把他砍个半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疯?
挨打了后只会哭,又每次都会原谅。也难怪曹疯子越来越胆大,以前只是在家打人,现在都敢追到街上来打人了。
曹母听了这话,大吼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拿命护着女儿?你看看我身上的伤……”
说话间撩开了袖子,露出满是青紫伤痕的胳膊。
围观众人都觉得这是家事,外人不太好管太多,一时间谁也没出声。
要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众人的沉默,其实说明了许多事。楚云梨出声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夫妻之间可以纵容对方,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容忍。比如喝醉了发酒疯把人往死里打,必须一次就得教他个乖!”
曹母惊讶看她:“怎么教?”
楚云梨一本正经:“打人触犯律法。他把你打成这样,你直接把他告上公堂吧,我记得律法上有一条,如果无故殴打妻子,同样是会被入罪的。”
众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镇上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识字的人不多,对于律法多半都不清楚。此时他们都在争论,告了能不能告得赢。
“这是家事。”曹母张了张口,“那是我孩子的爹,把人送去大牢了,谁来养家?”
众人:“……”
楚云梨摆摆手:“既然不告,那就别哭啊。回去好好过吧。”
曹母不满:“可是他会打我……这日子没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