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忧再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无忧,你不要再理这个孽障了,要不要去看看父亲?”
楚云梨点点头:“应该的。我们两家来往这么多年,我就算不是贾家的儿媳,也还是这家的晚辈。来都来了,合该探望一下家里的病人。”
好歹是把两人先给分开了,没有让事态继续恶化。柳氏松了一口气。
出门的时候,王平安有意无意护着沈无忧的腰,贾保琦看在眼中,忽然道:“无忧,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个男人对你是真心的?”
“但是我也不确定你对我是不是真心啊。只要他能做到自己承诺的那样,对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就足够了。”楚云梨回头看他,“你还有话说吗?”
贾保琦很不甘心:“如果你看错了呢?”
楚云梨好笑:“看错了就直接把人踹了,这是多难的事儿吗?二嫁不行,我就三嫁,天底下总还是有好男人的,我不可能一直倒霉。”
贾保琦:“……”
这都是些什么话?
就不是正常姑娘该有的想法嘛!
无论哪个女子,都希望得遇良人,一嫁就能和其白头偕老。
沈无忧倒好,还想着再嫁呢,果然是嫁妆丰厚不愁嫁吗?
王平安不满:“无忧,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对你,绝对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的。趁早死了三嫁的心。”
说到这里,他回头一副恍然模样:“贾公子,刚才我一直想说,多亏了你眼瞎,在此,王某多谢你休妻之恩,不然,我还娶不到无忧呢。”
他笑吟吟催促:“咱们快去见长辈,看完了之后我送你回府。然后我要找人整修院子,尽快将你娶进门来。”
贾保琦心里呕得厉害。
眼瞅着自己装绝食也不能挽回沈无忧,他干脆也不装了,一掀被子跟着起身。
柳氏惊呼一声,示意儿子赶紧躺下。
贾保琦不愿意:“无忧,我送你过去,就让我最后再送你一程。”
这番故作情深的模样只让人觉得恶心,不说楚云梨了,就是贾保珠都有点受不了。
楚云梨就当没听见这话,直奔主院。
贾主薄是在主院里晕倒的,当时就被抬到了主院的床上,之后不好挪动,一直就躺在这里。
他人是昏迷的,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楚云梨一眼就看得出,这人哪怕昏迷了也还是气着的。大夫不是不能让他醒,而是不敢。
如果不能让他消气,醒过来的当场就会让其毙命。
楚云梨皱了皱眉:“病得这么重,为何不让大夫在旁边守着?”
沈无忧从小到大没有缺过银子,但凡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生病了没有大夫守在旁边是她不能理解的。
柳氏听到她这理所当然的话,心里特别难受。沈无忧如果还是自己的儿媳的话,公公也不至于病了还没大夫守着。
“家里的银子不多,还要还债呢。”
楚云梨恍然:“贾夫人不用跟我诉苦,这天底下苦命的人多了。我帮不了那么多,我很小的时候,娘就告诉过我这个道理。和那些一衣不蔽体连饭都吃不上的人比起来,贾家至少是衣食无忧。”
贾保琦忍不住:“可我们要是还了你们家的银子,会比那些人还更惨。”
“贾保琦,你这话好笑得很,那些银子又不是我让你欠的,你在这儿跟我扯什么?你家惨不惨,跟我有什么关系?”楚云梨冷笑一声,“说到底,你们家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你。如果你好好对待我了,没有拿着我的银子在外头乱来,没有想过和心上人再续前缘,我也不可能离开你们家也不用还债。老人家也不会气成这样。你张口就在怪我,其实你最该怪的人是你自己。”
贾保琦无言以对。
贾家人对这话都很赞同,柳氏甚至还把这话跟儿子直白得说出来过。
其实,贾保琦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原先他以为自己有几分任性的资本,所以各种跟家中的长辈作对,等他发现自己不能任性时已经太迟了,沈无忧不愿意包容,不愿意回头。冷眼看他一路往悬崖里掉,却不愿意伸手拉他。
“无忧,我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楚云梨冷哼。
“贾夫人,我登门不是为了听这些的,他要再敢说一个求和好的字,你们家明天就把银子送上沈家门,送不上门,公堂上见。”
此话一出,贾保琦连话都不敢说了。
毕竟,沈无忧似乎也不是那么讲道理的人,如果她胡搅蛮缠,非要让他明天还债,贾家也只能认栽。
“后天还债,一天都不能迟!”
楚云梨撂下话,转身离开。
贾保琦脸色奇差,贾保珠更想着仗着曾经小姐妹的情分再求几句情,贾家夫妻脑子里也在飞快想着补救之法,就见床上的人口鼻都流出了血来。
贾主薄昏迷了也还听得到外面的动静,这是急得吐血了。
贾老爷心叫不好,急忙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说的是一有反应就得叫人,可是这么大的反应,贾老爷不知道父亲还能不能醒,醒过来之后又能说多少话。
一群人叫着大夫,大夫院子内外慌慌张张。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