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惟意识逐渐迷糊了,只知道玄衣似乎在说要出去,他脑子里反复的重复着不要走三个字,可昏沉的意识逐渐散开,导致他都忘记自己有没有说出这三个字。
玄衣出去了,他给自己换了一身招摇的衣服,穿了一身红色长袍,以他如今易容出来的样子,穿上红色长袍不仅压得住,还能愈发艳丽张扬。
这样的容貌,别说是女子了,就是男子怕是也难免会多看几眼。
他知道自己出去买药太显眼,所以玄衣想出了一个法子,既要买药,那就不遮遮掩掩,索性大大方方的去大药铺买。
越是往那些不起眼的小药铺买,只怕越是会引人起疑,他写了一个药方,药方是治发烧的,还有一个药方,不像是完全的治外伤,从药方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方子。
一身红袍还是拿赏钱让打手出去买的,玄衣没有说自己买这个衣服做什么,只是说需要两套。
倾城坊的打手们偶尔也会为楼里的客人们做事,只要是客人们给打赏钱,他们肯定是会做到位。
只是这些事情无一例外都会传到老鸨,甚至是这倾城坊产业幕后之人知道,两套红衣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在这个倾城坊里,不愿意自己去买东西的客人们多了去了。
果不其然,大街上到处都是搜查的官兵们,在官兵们的潜意识里,那些看着形迹可疑,唯唯诺诺,一袭黑袍的男子才是可疑的。
至于穿着华贵,鲜艳之色的,就被官兵们下意识的忽略了。
尤其是玄衣知道自己越是穿的显眼,就越是会让官兵们下意识的忽略,京城天子脚下,世家勋贵之家数不胜数。
这些人家里多的是不缺钱的纨绔子弟,即便士兵们要搜查也不能谁都搜,要是真得罪了那些背靠世家勋贵的纨绔子弟们,即便是奉了天子之命,也难免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士兵们的搜查总是会有些掣肘,这样倒也方便了玄衣从中得到脱身的机会。
这不,一身红衣就解除了大半的怀疑,剩下的搜查其实就是搜查身上有没有带可疑的兵器。
玄衣早就把自己的剑藏了起来,只要他不去拿,身上根本是搜不到剑,至于暗器在他换衣服时,就全部取了下来。
士兵在上下把玄衣搜了一遍后,确定没有暗藏兵器,就放行了。
玄衣眼眸微动,平静的走了,药铺的门口果然是有几个便衣士兵在盯着,玄衣进了药铺,也没怎么引起他们的怀疑,实在是因为玄衣的打扮太招摇。
开了药,玄衣拿到自己想要的药,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的走了,而眼线立即进去询问药铺老板,问玄衣买了治什么的药。
在知道是治伤寒之症,剩下的那一点点怀疑瞬间就没了。
那刺客是中刀而逃的,按照相府当夜碰到刺客的说法来形容,对方肯定是有刀伤在身,还不止一处。
既然如此,那他需要开的药方就不该是伤寒之症,而是外伤。
方昭惟担心玄衣一出门就会被抓到,事实上,他不仅出门了,还成功的买了药回去。
玄衣需要躲躲藏藏,不是因为他会被人发现,而是他要随身带着方昭惟这个病弱之人躲藏。
贴出去的告示上,可不止刺客一双眼睛的画像,还有方昭惟这个被挟持的方宰相嫡子画像,刺客的容貌没有看清楚没关系,但方昭惟的画像是清清楚楚的。
躲在倾城坊也无奈之举,大隐隐于市,只有隐藏在最热闹的地方,才不会惹人多疑。
方昭惟的容貌已被易容,最初的容貌雌雄难辨,美得惊人,眼角下的那颗小泪痣更是一个标志性的记号。
而那个记号已经被玄衣藏了起来,本该偏艳色的容貌,如今被易容的偏雅致,两人的容貌气质调转过来了。
正是如此,所以今日那些士兵们冲到房间里来搜查,都没注意到方昭惟的容貌还是与最初的容貌有三分相似的。
即便是易容,也不可能成为两张完全不相同的脸。
玄衣把药带回来,自然是自己亲自去熬,有些事情可以让人代劳,有些事情不可以。
背后的伤早就被他忽视了,杀手的世界里就是冷酷无情,反复的陷入各种危险情况里,这点伤势,还从没被他放在眼里。
不能让人代劳的事情里就有这个药,玄衣熬好端上楼,打开门时,特意看了下门口撒过的粉末,上面并无脚印。
屏风内是里间,里间床铺上躺着方昭惟,玄衣端着药碗坐在床边,方昭惟脸色还是苍白中透着红晕,玄衣腾出一只手,轻抚方昭惟的脸。
依旧还是滚烫。
“起来,喝药了。”玄衣先把药放在脚边,然后把人抱起来,方昭惟现在意识全无,烧的迷迷糊糊,全身无力。
就连叫都叫不醒,更别说让方昭惟自己喝药了。
玄衣把人抱着靠在自己怀里,叫不醒,只能喂了。
这药碗放在方昭惟的嘴边,本来是要倒进嘴里的,结果全部都从嘴边溢了出去,甚至是顺着往下流,流到了衣服上。
方昭惟的衣服被弄脏,药也没喝进去。
玄衣没办法,只能双手掐着方昭惟的脸,把人脸给挤得被迫张开嘴,这种情况下,咽是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