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清眼见一个小小门童便如此势利,心中难免涌起些许气愤,当下便萌生出丢下包裹转身离开的念头。
“杜团练,莫要恼怒,且让我上前一试。”赵夫子眼疾手快,迅速一把拉住了杜尚清。
他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自己的衣冠,有条不紊地缓缓踱着步来到近前,面带微笑地向那小书童说道:
“有劳小哥通传一下,半坡村赵书明应书院堂长之邀特地前来拜会。”
果然,那门童听闻是书院堂长邀请的客人,赶忙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脸色,笑吟吟地说道:
“哎哟,原来是堂长请的客人啊!那您二位先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里面通传,多有怠慢,还望老先生勿怪呀!”
赵夫子也没有再多说废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便让他前去通传。
“嗬,这小子变脸变得可真快啊!老爷,这书院也太看人下菜碟了吧?”
细风见赵夫子三言两语便让那小子屁颠屁颠地跑去通传了,心中也是愤愤不平。
杜尚清无奈地摇摇头,他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势利的书院。
未过多久,那门童就领着一名一副书生模样的青年折返回来。
“请问,哪一位是赵书明赵夫子呀?”
那青年彬彬有礼,先是向杜尚清两人施了一礼,而后才向两人询问。
“我便是赵书明,请问你是?”
那青年书生看其打扮也是极为朴素,相貌倒是颇为周正,言谈举止亦是得体,不禁使得赵夫子不敢小觑。
“学生乃是杨堂长的门生,我姓云,名南飞,如今在堂长身边充作一名助教,家师今日有课,尚且未散学。
我听闻是赵夫子前来拜会,便替家师出来迎接。赵夫子你们里面请,先去家师的书房品茶,再有一盏茶的工夫理应就要散学了。”
“哦,你就是云南飞啊?你老师可是经常在信中提及你,言说你天资聪颖,文采斐然,未来必有大出息。
甚好,咱们先去喝茶,杜团练,走,咱们一同前去。”
赵夫子听到青年的介绍,这才知晓是好友的爱徒亲自出来迎接自己,心中也是颇为高兴。
杜尚清便让细风将马车停好,让他拎着包裹一同进来。
一踏入书院,便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文化气息。古色古香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庭院中绿树成荫,花草点缀其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雅致。小径上铺着石板,蜿蜒通向各处。
杨守正的书房内,陈列着一排排整齐的书籍,桌椅摆放得井井有条,几幅字画悬挂在墙上,增添了几分高雅之气。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书院的悠久历史。
窗外,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与书院的宁静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书院之内果然别有一番景象,不愧是县里声名远扬的大书院,布置得着实精巧典雅。
云南飞向两人奉上茶水后,便陪在一旁与赵夫子闲谈。
杜尚清这时终究是忍不住插话道:“云助教,烦请询问一下,半坡村的杜尚风和杜齐均父子现今住在书院的何处?我给他们带了一些衣物,想要交予他们。”
云南飞正与赵夫子谈论着文章的义理,突然听到杜尚清问起杜尚风父子,不禁脸色微微一变,好奇地问道:“他们住在东院,你与他们相熟?”
“实不相瞒,杜尚风乃是我的兄长,受家中父母所托,给他们带些衣物过来,还望云助教叫个人领我前去,也好当面交给他。”
杜尚清想着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去看看他们究竟在书院过的如何?
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用功备考,一连几个月竟没有回去过一次,难道真的是那么废寝忘食、刻苦用功吗?
“哼,他们还缺衣物?那杜尚风父子可是刘公子的心腹红人啊!整日里呼朋唤友,四处玩乐,简直是不亦乐乎。
他们哪有时间待在书院里用功读书?我看你就算过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他们的人影。
那杜齐均,整日就知道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这种人实在是让人反感。
他们父子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辱书院的名声。我和师父向来最看不惯这种趋炎附势之徒,真不明白山长为何会收留这样的人在书院里住下。
或许是因为那个刘公子吧,听说他是府城大官家的公子,因为一些事情被下放到这里。
那杜齐均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巴结上了刘公子,仗着刘公子的权势,在书院里肆意妄为,把这好好的书院搞得乌烟瘴气,真是可恶至极!”
云南飞越说越气愤,满脸都是不屑与厌恶。
其实云南飞还有一些龌龊的听闻,这是顾及到赵夫子与杜尚清的关系,并没有说出口。
那刘公子是因与另一个官宦子弟为了一个小馆争风吃醋,失手伤了对方,为了躲避风头才被他老爹下放至这丰水县的书院中。
岂料杜齐均十分善于钻营,竟然巴结上了那个刘公子,因而借着刘公子的介绍,他们父子就住进了琴台书院中。
还有传闻说是杜齐均是主动献了自己的后庭花,才攀上的刘公子,两人还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