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人兴冲冲地牵着那两匹高大威猛的骏马,几名护卫每人都捧着一摞兵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笑颜开的神情。
跟着杜团练外出实在是太好了,在外面打架赢了还能够拿到战利品,这要是多打几次架,那还开什么铁匠铺啊?
与他们美滋滋的心情截然不同的是庞固这边,围着一圈参与推车的路人,一个个都伸着手在向庞固讨钱。
庞固苦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挨个付钱,他此刻是一个人也不敢再得罪了,自己的名声还能不能保留一些,就全靠这些人了。
唐婉琴看见杜尚清他们从小道上牵回了马车,急忙带着锦儿跳下了马车。
“杜大哥,多谢你的相救,你们有没有受伤啊?锦儿,快,快给杜大伯磕头,感谢他救了咱娘俩。”
唐婉琴扯着锦儿,就要让自己的闺女给杜尚清磕头。
“不用,不用,哪里需要行这样重的礼啊?锦儿快快起来,哎呀,磕一个就行了,好孩子。”
杜尚清赶忙上前扶起锦儿,埋怨道:“你呀你,怎么那么见外呢?
我在薛兄弟面前可是保证过的,要好好地照顾你们娘俩,如今看见有人,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来,给你,这是二百两银票,是庞固那小子赔偿给你的。”
唐婉琴听到杜尚清提到前夫,双眸霎时被泪水充盈,如决堤的洪水般汩汩而下,心中满是凄苦与悲凉。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悲戚,将银票缓缓递还给杜尚清,轻声说道:
“杜大哥,这银子我万万不能收。今日若非幸遇大哥,我和锦儿恐怕早已遭遇不测。
您带着众多兄弟为我挺身而出,我又岂能让诸位白白帮忙。只是……”
杜尚清赶忙接过话头,爽利地笑道:“唐妹子,你莫要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大丈夫所为,俺们兄弟可不图你这几个银子!”
唐婉琴微微摇头,面露坚定之色:“杜大哥的好意小妹心领了,但这银子我实难收下。
大哥带着兄弟们帮我解围,小妹感激不尽。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哥可否应允?”
杜尚清拍着胸脯,朗声道:“妹子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唐婉琴轻启朱唇,柔声说道:“小妹本无远游之意,只是近来薛家颇不宁静,搅得我心烦意乱。
前两日收到堂哥来信,言及大伯重病缠身,恐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我心中忧虑,便想前往府城,见大伯最后一面,也顺便出门躲躲这纷纷扰扰,求个清静。”
说罢,唐婉琴美目流转,盈盈望向杜尚清,继续说道:
“不知杜大哥此番行程,可是前往府城?若能与大哥同行,小妹心中便多了几分安稳。”
杜尚清听闻,不禁眉头微皱,瞪大眼睛说道:“妹子,这可使不得啊!就你们娘俩,这也忒危险了些。你难道不知如今世道不太平?”
唐婉琴轻叹一声,娓娓道来:“小妹何尝不知,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冒险一试。况且还有田叔同行,多少有个照应。”
杜尚清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那也不成啊!他就一个寻常马车夫,如何能保你们平安不成?”
唐婉琴微微一笑,言辞恳切地说道:“这便是小妹想求大哥的事了。不知大哥一行人欲往何处?可否与我们结伴同行?”
杜尚清挠挠头,豪爽地笑道:“我们这次是去县里。我家榉小子今年要参加童试,村里私塾的一些孩子也一同前往。
这样吧,你们这段路就跟我们一道走。到了县里,我再帮你找些靠得住的人手,有人护送也安全些。”
唐婉琴面露感激之色,盈盈一拜:“那就多谢杜大哥了。我们便与大哥一同前行。
那银子你就收下吧,我实在不想碰触那人的东西。这些钱你拿去,也好帮我雇些人手。”
杜尚清知道她心中极度厌恶庞固,哪里肯去接他的银子?
于是只能作罢,推来推去反倒是不雅,不能再让她遭受流言蜚语的伤害了!
于是杜尚清大手一挥,高声吩咐全队准备出发,争取在午后抵达县里。
那两匹马,暂时交给杜尚霄,张驰。两人在众人的艳羡的目光中,一骑绝尘,撒欢的向前冲去。
杜尚清与杜尚霄回到车上,此时车内仅余兄弟二人。杜尚霄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目光不停地在杜尚清身上上下打量。
“有话直说,有屁就放!”杜尚清被他那如同审视犯人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二哥,你今天有点不大对劲啊。平日里你可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那庞固如此龌龊下流,实在是让人恶心,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
轻描淡写地收了点银子就草草了事,感觉你好像很着急结束这件事似的。
难道你是在害怕什么吗?还是说你知道庞家很有势力,所以不敢把事情闹大?”杜尚霄一脸狐疑地问道。
杜尚清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还挺机灵,居然看出了自己急于脱身的想法。
“那你说说看,我到底是在怕什么?”杜尚清反问道。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