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乱步条理分明地叙述完自己的推理过程之后,反问道,“这个谜题的最终答案是,农历七月十五的亥时末,也就是今天的23:00,是这样没错吧?”
“非常完美的推理。”背着月光、身形隐于黑暗中完全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抬起双手,轻轻地拍了两下,赞叹道,“真不愧是能被那位工藤优作先生另眼相看的少年,你所展现出来的才华实在让在下深感佩服。”
“是吗?那么这位神秘的月下来客,我是应该称呼你为‘怪盗乌鸦’,还是……”少年侦探顿了顿,眯起的碧绿色眼睛缓缓睁开,看着面前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死亡、此时却正穿得一身黑降落在他面前的国际怪盗先生,一脸平静地问道,“快斗君的大魔术师父亲,以及和优作先生之间有着某种微妙联系的——黑羽盗一先生?”
“……你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更让我惊讶,江户川君。”
怪盗乌鸦……或许应该叫他失踪的怪盗KID,或者黑羽盗一更加合适。
黑羽盗一不紧不慢地将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的帽子和单片眼镜取下,俊雅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温润平和的微笑,他手腕一转,手里的两样东西就倏地随着突然出现的烟雾消失了。
“初次见面,我是黑羽盗一,事出突然,冒昧前来打扰,我谨在这里向少年你献上迟来的道歉。”他说着手腕又一转,一朵纯白的玫瑰出现在他的手上,“仅以这朵纯洁的玫瑰聊表歉意。”
“……”乱步盯着那朵被递到面前的玫瑰,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难得没忍住吐槽出声,“你们真不愧是父子,连喜欢乱给别人送花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哈哈哈……是嘛,看来你和那孩子相处得还不错。”他说着略微收敛了笑意,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是我和内子对那孩子有所亏欠,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对他的关照。”
“我并没有关照他,他看起来也并不怎么需要其他人的关照。”乱步抱臂靠在门框上,伸手接过那支玫瑰放在指尖把玩,“那小鬼看似开朗,其实对人的防备心很重,所以他最终会选择答应来工藤家寄住这件事,稍微让我有一点点意外……还有你和那位‘淑女’小姐竟然也同意了这件事,难道就不担心‘怪盗基德二代’还没来得及复出,就率先折戟在宿敌的手下吗?”
“……江户川君,你知道的未免有些太多了。”黑羽盗一沉默了半晌,表情丝毫未变,但语气中已经显露出了几分叹息,“并不是威胁,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会活得很累吧?”
“这种事的话,完全不会——”乱步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从小斗篷的口袋里熟练地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含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前几天刚从某本书上看到一句话,觉得非常适合我,现在已经成为我的座右铭了哦。”
“哦?愿闻其详。”黑羽盗一饶有兴趣地接话道。
“——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乱步将圆圆的糖果转移到一边,将脸颊撑得鼓起一个小球,像是和人分享自己的小秘密般,露出了既得意又满意的表情。
黑羽盗一挑了挑眉,称赞道:“听起来是非常适合你的座右铭呢,恭喜。”
“哼哼,你很有眼光嘛,不愧是面对一群人的追杀还能从容安排自己假死的家伙!”乱步顿时叉起了腰,礼尚往来地也跟着夸奖了对方一句。
“……”黑羽盗一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才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看来我选择来找你,果然是正确的。”
“那么,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我和我的妻子——怪盗淑女即便选择假死和远走,也要让快斗远离我们身边的原因了吧?”这位魔术师主动抛出了一个问题。
“……是因为你作为‘黑羽盗一’的这层身份,已经暴露在那群窥伺基德所盗取的众多宝石的家伙们眼中了吧?”
乱步不慌不忙地掏出一直放在怀里的那副黑框眼镜,将之戴在了鼻梁上,以这样的姿态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半晌,眉头逐渐皱起。
“唔……但快斗君却是安全的,他明面上的身份已经被你修改成了另一个和你们黑羽家无关的普通孩子……原来如此,在你的计划中,他是你们对抗那个组织的底牌,而‘怪盗基德’这个身份所穿着的那身相当独特的装扮,最初是你用于致敬亚森罗宾的魔术演出服,但自从事情因为某颗据说有着某种特殊能力的大宝石,而逐渐变得不再可控之后,就转变成了你专门为他所准备的、必然将会被继承的‘遗物’了吧?”
“之前快斗君曾透露过一个细节,比起一身纯白地高调出没于深夜当中,他父亲本人的喜好其实要更倾向于容易隐藏自己的黑色……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黑羽盗一的眼皮跳了跳,就连扑克脸都没能压抑住的惊讶从他的眼中逸散出了少许,他深吸一口气:“你……远比同在这间屋檐下居住的、那位作家先生还要更让我惊叹,他调查出这些情报似乎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但你……”
但这个少年,居然只用了一个照面,就拆穿了他自以为隐藏的天衣无缝的所有计划和真相。
“说起这个,你和优作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应该不只是明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