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纹面庞之上，也是显得有些涩意。
“李初一，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我当年开天辟地之后，也等于死了，真灵散于天地万物之间。”
“如今的我，只是真灵被心字仙聚拢，然后唤醒了意识而已。”
“我的元神，是由纹宗修士，他们的元神碎片缝合而成。”
“也是靠着赌字仙一赌，才能以这样的状态存活着。”
“至于肉身，同样是由纹宗修士肉身缝合而成。”
“只是因为大道颠倒，肉身腐烂了，如今只剩下那些万物规则，还盘旋在我体侧。”
李初一上下打量着对方，没错，纹的确是一道阴性元神之身。
上面是不停游走着的，数不清的玄奥金色纹路，也就是万物规则。
此外，他元神上还有密密麻麻裂痕。
正如他所言，这元神，是由纹宗修士元神碎片，拼接缝合而成的。
“哎！”
纹叹了口气，像是欣慰，又像是苦涩。
“我开天辟地而成的大千世界，居然诞生了十三字仙这般，难以想象的生灵。”
“甚至还有无相，古今仙，枷锁仙……”
“见到这般璀璨世界，曾身为创世神魔的我，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了。”
“只是，这其中辛酸与无奈，同样不足以道哉。”
纹苦涩一笑，似寒冬腊月，饮尽风霜冰雪。
“也许，十三字仙真的折在‘真实’。”
“连我，都是他们准备的后手，亦或是棋子。”
“而为了今日，这一路以来，付出太多代价了。”
纹目光悠远，似乎隔着岁月，望到了很多年前。
“如纹宗，我亲手立下的。”
“铭万物规则，修天道之法。”
“一度璀璨到，在诸天万族都是享受盛名。”
“甚至因为他们的消失，被称为后仙命时代，第一迷案。”
“当然，凶手也是我。”
纹眼中透着股苦涩，又透出股悲意。
继续道:“那么多的纹宗修士，被我亲手剥皮拆骨，拆分元神，就为了剥夺他们身上铭刻下的万物规则。”
“至于纹宗惨状，你去过水晶门户中。”
“应该是见过的。”
而李初一，眼神也是忽明忽灭。
“我还想问一句，守树一族之事，到底什么意思？”
纹听到询问，瞬间收起面上一切情绪。
道:“这五十万年来，我和缘夏一直待在水晶门户中。”
“虽相看两厌，但偶尔还是会聊那么几句的。”
“所以大致缘由，也算是理清了。”
纹凝了凝眉，似在思索如何讲述。
然后才道:“所有守树一族之人，都是有一双墨蓝色，修正之瞳。”
“哎，总之此事挺复杂的。”
“反正在这一件事中，缘夏也是成了一枚棋子。”
“所以才会引出，你元神回到五十万年前，亲手砍掉平衡之树一事。”
“若是真有机会，你亲自问缘夏吧，他知道的比我清楚。”
“至于现在，时间怕是不多了。”
缘说罢，又是看向光幕外。
大道倾轧之下，似能冥冥之中，听到‘道大’破碎的声音。
两者相撞之下，那道痕化作的熊熊火光，弥漫诸天，随处可见。
同时，星空在塌陷，甚至有的大界，开始解体。
那无穷生灵，皆是面露凄然，眼中唯有深渊般的悲，而没有丁点希望之光。
古今仙肉身，真的开始解体了，化作漫天光雨，飘散星空……
李初一同样侧身，望着外边场景。
那一万多名永恒生物，依旧分散在星空。
他们就如看戏一般，等着大道倾轧之下，整个仙命大世界，无穷众生，全部烟消云散。
李初一默默看着，他看到行道宗众人，同样眼露悲伤，还看到金鳞，融焱，反九，神奇阁那些人……
他看到好多，同时脑海之中，也闪过一幕幕，和他们相识的过程。
“所以，十三字仙费了这么大心思，究竟要做什么？”
李初一眸光，渐渐凌厉起来。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他很早就隐约发现端倪了，只是理不清罢了。
纹见此，同样变得正色无比。
“李初一，说实话，你虽自‘真实’而来。”
“但是那个时候，你可能已经死了，只有真灵跨越‘真实’‘虚假’界限，出现在仙命大世界。”
“所以从始至终，你只有自己真灵，是自己的。”
“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得自仙命大世界。”
“所以现在，你得把一切还回来。”
对面，李初一双眸漆黑如夜，氲着寒意，声线冷如冰霜。
“把一切还回去，那就只剩真灵了。”
“所以，你是让我去死？”
纹沉寂一瞬，但还是重点了下头。
“也许，你能侥幸活下去呢……”
纹语气愈来愈轻，最后甚至快听不见。
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