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了得,绝非泛泛之辈。
纪凌一时拿不准对方的来头,这才来请示宗聿。
宗聿把这些特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两辈子都没有能够对上号的人。他的仇敌多数在朝堂之上,这人的行事作风听起来像是江湖人士,难不成还能是冲着江瑾年来的?
宗聿站在院中回头看向那扇敞开的窗户,江瑾年侧身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他的侍女白榆休息了一天,今早过来找他了。
主仆二人说着话,江瑾年的面上带着笑意,神情温柔。
宗聿心念一动,道:“把这人找出来,普通暗探不行,就让百晓堂的暗探去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凌霄阁下设有多个分堂,每一个堂内的弟子都是精挑细选,考核严格。其中百晓堂专职刺探,收集消息,他们在京都有一张巨大的消息网,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以纪凌的身份,调动百晓堂的暗探不是难事。但动堂口的弟子,容易惊动他师兄,希望师兄不会念叨他。
宗聿和纪凌谈完事,身上的热气散的差不多,院子里的凉风吹过,还有丝丝冷意。他拢了拢衣襟,转身走了两步,意识到江瑾年还在屋子里,对站在门边的小福子招了招手。
小福子小跑过去,宗聿在他耳边耳语两句,全然不顾小福子越来越古怪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小福子茫然地挠了挠头,不知道宗聿为什么要他把衣服拿去书房,还不能让江瑾年知道。
明明他的卧室就在这里,干嘛非得去书房换衣服?
小福子忍不住叹气,他们王爷越来越奇怪了。
因为要进屋拿东西,小福子不可能不和江瑾年打招呼,他怕江瑾年问,还想了几个理由,可江瑾年什么都没说。小福子拿着衣服走出门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江瑾年不会说话。
他顿时有些心虚,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懊恼不已。
“他们主仆这是几个意思?”白榆看着小福子远去的背影,以为宗聿是有意避开江瑾年,满脸的不高兴。
江瑾年心情愉悦地躺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神情慵懒。他知道宗聿为什么避开,可他越是如此克己复礼,越是让江瑾年觉得有趣。
“主子,你都不生气吗?”白榆替江瑾年打抱不平。
江瑾年笑道:【不生气。】
因为是他挑事在前,宗聿怕他又来亲力亲为这一出,这才避出去。
白榆诧异江瑾年如此好脾气,但转念一想,江瑾年又不喜欢宗聿,确实没必要在意他的态度,若是宗聿能把他们发去偏院就更好了。
白榆美滋滋的想着,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环顾四周,道:“主子,你这两天都是和宁王爷睡一个房?”
江瑾年点头,白榆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捂着胸口道:“一张床?那他知道你是……”
【瞎想什么?他睡哪儿。】江瑾年指着偏殿的软榻。
白榆顿时松了口气,心想宗聿还算君子,没有强求。
江瑾年坐起身,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拆了吧。】
白榆茫然道:“拆……拆什么?”
江瑾年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软塌边上看了又看,果然很不顺眼。
【把它拆了。】江瑾年认真地重复道。
白榆瞪大眼,她差点怀疑自己刚才理解错了江瑾年的意思,不是说宗聿睡的软榻吗?软榻拆了他岂不是只能睡床?
白榆脑子有些乱,犹豫道:“主子,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什么不太好?”白榆正说着,宗聿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去。
宗聿大步而来,他换了一身藏青色的窄袖锦衣,显得沉稳利落。
白榆张嘴想解释,江瑾年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放松。他往前两步,迎上宗聿的目光,道:【我想把软榻拆了,不行吗?】
宗聿楞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软塌拆了他睡哪儿?
江瑾年见他不说话,又往前一步,秀眉微蹙,笑意微敛,失落道:【真的不行吗?】
江瑾年的五官本就生的好看,因为体弱而带两分病容,一蹙眉就会显得弱不禁风。
他逼近宗聿,湿漉漉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只委屈巴巴的狐狸,仿佛有两只耷拉的耳朵。
宗聿受不了他的眼神,捂脸道:“可以,你说什么都行。小福子,让人来把软塌拆了。”
小福子:“啊?”
王爷,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
白榆:“……”
白榆不明白,她只是两天没在自家主子身边,为什么她已经看不懂眼前的局面了?
说好的只是逢场作戏,宁王爷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呢?
这个宁王爷不会是她主子找人假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