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江书晚在一阵梅花的清幽香气中醒来。
不知何时,窗前的花瓶里已经多了几枝绿梅,醉欲朦胧,芬芳漾漾醉人心脾。
心中一阵百感交集。
汀兰听着屋里的动静,带人进来服侍她起身。
“娘娘,您醒了?”
汀兰一边掀开了帘子,一边说,
“娘娘,前头圣旨下来了。晋升了顺妃娘娘为贵妃,封号贤,吉嫔和惠嫔也都封了妃位,只是未赐封号。”
说着压低了声音,凑近道:
“就连那胡答应也升了一级,成了常在。”
江书晚昨儿半夜吃了那忒多饺子,腹中有些积食,听了这些根本也提不起精神来。
顺妃、吉嫔、惠嫔的晋位,大家早有预料,只不过等着一个契机而已。
皇后养病中,顺妃已经主持后宫事务许久,这次的宫宴只不过是给了一个由头。李佑此次晋升顺妃为贵妃,又加赐了封号贤,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抬举她。更何况,如今二皇子是李佑唯一的儿子,又是长子,如没有意外,他会是下一任太子了。
吉嫔有孕在身,功在社稷,晋位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惠嫔虽没有孩子,但她有个忠心耿耿的好父亲。李佑既要重用她的父亲,自然不能亏待了惠嫔。
至于那胡答应,如此盛宠之下,就算这么短时间里晋位也不稀奇,只是怕要遭些妒忌而已!
果听汀兰有些抱怨,压着嗓子道:
“今儿一早,胡常在领了圣旨,就去承乾殿谢恩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江书晚胡乱应了一声。汀兰见她好似没什么兴致,喃喃说了几句也就不再说了。
用了早膳,才上长春宫去。
贤贵妃满面春风得招待了她。
“妹妹这一大早的,也不多睡一会。外面这般天寒地冻的,可别冻着了。”
说着已经让人上了六色果盘和各色蜜饯,茶点。
江书晚挑了一颗话梅含在嘴里,腹中的涨气才算平了一些。
“嫔妾恭贺娘娘荣升贵妃。他日入主东宫指日可待。”
顺妃眼角噙着笑,满心的欢喜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呈妹妹吉言。”
两人说了一会子体己话,吉妃和惠妃竟相伴而来,身后洋洋洒洒跟着好大一群人。
一进殿,各自行了礼客气话说了一车轱辘,又献上礼物,这才坐下。
吉嫔环视一圈,独不见珍妃和胡常在,哼了一声道:
“景仁宫的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听说那胡常在一早就去承乾宫了,昨儿居然没冻死她,今日一早又卖弄她的歌喉去了。”
梅答应一笑,附和道:
“人家术业有专攻嘛!”
众人想起昨夜的流言蜚语,皆掩嘴嬉笑起来。
“她不光歌唱得好,那腰也扭得好呢!不然怎么就勾得满殿的亲贵王爷们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她,真是不知廉耻!”
有低位的嫔妃忿忿道。
她们在后宫蝇营狗苟了这么久,还抵不上一个宫女在梅林一支小曲儿,心中早就不忿。如今大家同仇敌忾,说起话来更加没有遮拦。
贤贵妃(顺妃)只当听不见,同左近的吉妃、惠妃和宛嫔私下里说着悄悄话,只等她们越说越难听,这才咳咳干咳了几句。
众人这才收了声。
只听贤贵妃问吉妃道:
“算着日子,下月中旬就要到日子生产了。吉妃宫里稳婆、奶娘等一干人等可都安排好了?”
吉妃一脸幸福,慈爱地摸着肚子,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妾已经着人在准备了,都是嫔妾娘家用惯了的老人,过了元宵后,就要进宫来照顾臣妾。臣妾正要禀报娘娘呢!”
贤贵妃点点头,
“如此甚好。你母家的人用起来也安心,倒是省了本宫一番操心。”
说到这里,突然转向江书晚,
“宛嫔的日子就在吉妃的后头,这些事情可着人安排了?”
江书晚一脸尴尬。
“回娘娘的话,嫔妾日子还早,是以还未曾想过。”
吉妃哎呀一声,
“这可不行!这女人生孩子犹如过一道鬼门关,没个称心如意可靠的人在身边怎么行?宛嫔你可太粗心了。不过也是,你娘家都没人了,宛嫔你年纪又轻,怎么可能事事想得周到呢!”
吉妃这话说得倒叫众人都尴尬了起来。
谁不知道江家的事情?吉妃这不是戳人家肺管子嘛?
立马有亲近重华宫的嫔妃叫唤起来。
宋答应抢先道:
“宛嫔娘娘虽没了娘家人,但后宫众多人在,又有皇上和贤贵妃在,哪能叫她孤身一人独闯难关?”
吉妃自知自己一时失言,连连道歉,
“妹妹,本宫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江书晚笑着道:
“哪能啊?吉妃姐姐自是一番好意,心中为嫔妾着急。嫔妾感激还来不及呢!”
贤贵妃也笑了笑,安慰道:
“宋答应说的是。宛嫔你放心,有皇上和本宫在,定会帮你安排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