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达县城,闻嘉嘉没空管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了。
车子停下,闻嘉嘉扶着杆子颤颤巍巍站起身,偷偷歪头看稻草垫一眼,见没有红色血迹才悄悄松口气。
她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拿着稻草垫,等靠近车尾的人都下车后她才慢慢往车尾走。
上车好上,她是踩着沙堆上车的。
下车就难了。平常时候她能直接跳,今天她还真没法跳。
闻嘉嘉踌躇片刻,准备滑下车。先把稻草垫扔到地上,再抓紧杆子准备坐下。
“要帮忙吗?”
闻嘉嘉抬眸,是魏岱。
闻嘉嘉点点头,魏岱伸出手臂,意思是可以扶着他的手臂跳下来。
“……”
她是不敢跳吗?
她是不能跳啊。
不过闻嘉嘉没犹豫,直接坐下,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撑在车板上,双腿一蹬滑到地上。
“谢谢魏同志。”闻嘉嘉拎起水壶道。
魏岱帮她捡起地上的稻草垫,递给她:“不客气,闻同志。”
闻嘉嘉撇开散乱的头发,不可思议道:“不是吧你这都能认出来是我。”
她头发都乱成这样了。
说着,把头绳扯下来,重新扎个马尾,对魏岱道:“再次谢谢,这回和上回。”她暂时口袋空空,只能嘴上谢谢。
然后接过稻草垫,扔在边上的树下,往供销社方向走去。
本以为就此分开。谁知闻嘉嘉抄近路,魏岱走得快,两人又在供销社相遇。
闻嘉嘉瞧着迎面走来的人,忽然觉得这县城也怪小的。
魏岱同样惊讶,见对面姑娘瞪圆了眼睛,没忍住多瞧了她两眼。
脸还挺白。
其实刚上车没多久自己就认出她来了,毕竟他对那天记忆深刻。当天晚上也是做了半宿的噩梦,想不记得都难。
两人同时进入供销社,闻嘉嘉有原主的记忆,直奔月经带所在的地方而去。
买月经带需要月经带券。
这个券原主并不缺,她毕竟生活在城市,像这种每年都能在街道领取的券她还是有的,她的养父母也不屑从她手里收走。
但原主也不多,原主把省下来的月经带券都换给了班级的农村同学,所以闻嘉嘉此刻手上只有三张“壹条”券。
闻嘉嘉也不留了,狠狠心全给买光。
另外又买了几卷纸,决定回家后就把茅厕那一筐的竹片给烧了。
吃肉不自由,用纸还能不自由?!
最后见到砂锅,便又买个砂锅。
有砂锅能解放她不少时间,至少往后煲粥熬汤不需要再盯锅了。
她先前还想自己烧一个,后来想想太过天真。砂锅不比土炉子,这里可没有窑给她烧。
闻嘉嘉捂着胸口的钱包,只觉得此刻不但肚子疼,连肾也在隐隐发疼。
然而自己贫穷固然可怕,朋友的有钱更让她心酸。
虽然魏岱算不上朋友,但当她目睹他轻轻松松提一辆自行车时,酸得她的pH值都一路猛跌了。
“恭喜啊。”闻嘉嘉羡慕得不行,她啥时候才能有辆自行车,到时候她天天来县城。
魏岱侧头,见是闻嘉嘉,便笑笑打趣道:“那……谢谢?”
闻嘉嘉表情僵住,指着旁边的柜台:“要不我给你买两斤糖正式感谢感谢。”
魏岱将车推到门外:“那倒不必了,买车是你道的头声喜,我没礼可回,咱们两相抵消。”
又问她:“我送你回去?肥料没那么快来,学民怕是要等到傍晚才会动身。”
闻嘉嘉还真有点心动。
她已经开始疼了,虽然没昨天那么厉害,但也难受得紧。
等到傍晚,确实太难等。不等吧,就得自己走回去,她怕是会晕死在半路上。
闻嘉嘉思考没两秒,果断上了魏岱的车。至于他到底是不是惊天大坑或者离异带两娃的猜想通通被她扔在脑后头。
管他呢,命更重要。
快十点,阳光逐渐炽热,晒得人直发晕,仿佛身上水份被晒干,全身都酥了。
闻嘉嘉一手抱着水壶和刚买的物资,一手抓住魏岱的衣摆。
路过国营饭店,魏岱停车。
“我需要买些东西。”他低头,看着身侧的手说。
闻嘉嘉松开,下车站着。
魏岱停好车,却冷不防被闻嘉嘉脸色吓一大跳。
“你怎么了?”他问。
闻嘉嘉把水壶放在后座,半身靠着摇摇头说:“我没事儿。”
“你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魏岱说道,说着他快步走进饭店中,很快拎着个包裹,带着两包油纸袋出来。
“先吃吧。”他把其中一个油纸袋递给闻嘉嘉,“脸白得都跟纸似的,今天早上没吃饭吧,怕是低血糖了。”
闻嘉嘉不是很想吃,甚至有点想吐,即使油纸袋里的包子瞧着白胖暄软,此刻也无法勾起她的食欲。
“吃啊,别客气,否则我怕是又得送你去医院。”他直接塞到闻嘉嘉怀中,“要不进去坐着吃,里面有热水。”
闻嘉嘉咬口包子,嚼几下硬吞下去,摇摇头说:“咱们还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