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沉默着,眼神晦涩暗沉。
她是在讽刺他,一个小三的儿子,别人的替代品,竟还妄想当什么大少爷?
没人说话,气氛尴尬。
直到被肖子君的一道惊呼声打破——
“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盛意那个暗恋对象吗!”
沈纵和里欧认识有几年了。
某次里欧去经常合作的老师傅家里,遇到老师傅正指点人修复只工艺极其复杂的古董老怀表。
老师傅的徒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虽然年轻,但心静手稳,出活特别漂亮。
后来老师傅年岁上去,里欧找了其他人合作,但有些特别复杂、需要沉下心修复的物件就会找沈纵。
“盛意又是谁?”里欧问。
“不重要,”肖子君走到方北身边,瞄了眼沈纵后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他不会就是那小三儿子吧?”
瞧方北那副恨不得生吞了对方的模样,肖子君几乎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肖子君虽然放低了音量,但屋内安静,她说得又急,其他两人还是听到了她那些话。
相反于里欧的一脸震惊,沈纵脸上并无过多情绪,像是早已习惯听到这些话。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里欧作为两边的朋友又是这里的主人,觉得自己有责任缓和双方关系,“我和沈纵合作多年了,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有你什么事儿?”
没想到吃力不讨好,反被肖子君瞪了一眼。
“优秀?”方北问的是里欧,眼睛却看向另一个人,“所以他的优秀值多少钱?”
沈纵替里欧修复珐琅座钟,肯定不会免费。
刚才她怀疑他偷东西还算隐晦,此时的贬低之意昭然若揭。
沈纵不想和方北纠缠下去,他冲里欧点了下头,“我先走了。”
“怎么,”方北拦住人,抬着下巴故意问,“钱不要了?不是缺钱吗?”
“我们通常都是一段时间结一次……”
里欧反应过来,看看沈纵,再看看方北,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为了减少灯光污染,里欧的工作室灯光暗淡,满屋子穿透了历史的古懂玩物们,更显得屋内暗沉阴冷。
只是这一切都没有沈纵冷。
他穿简单的白T和浅蓝牛仔裤,高瘦挺拔,目光沉静而冰冷,像雪地里一株挺拔的松柏。
有那么一瞬间,方北觉得,所有的寒风肆虐都无法摧毁这样一个人。
“我缺钱,”沈纵看着方北,平静地问,“所以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犹如过去每一次,对于她的羞辱和刁难无动于衷,用轻描淡写的态度回应。
“这个座钟我要了,但我要你把它拆了!”方北说的话已经顾不上经过大脑了。
“拆、拆了?”里欧愣住了,“沈纵花了两个多月才修复……”
“我付十倍的价钱,”方北打断里欧的话,眯起眼睛,“你让他现在就拆了!”
“这……”
里欧是个商人,一个复刻座钟能卖这么高的价,别说把它拆了,就是砸了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但他要是今天和方北做成了这桩生意,往后恐怕就不可能再和沈纵合作了。
“不愿意?”方北倾身向前,目光自下扫向沈纵眼底,嘴角勾出嘲弄的弧度,“那你要多少?”
沈纵垂眸,目光掠过少女纤长眼睫,停在她愠怒的琥珀色眸子上,薄唇轻启,嗓音低而冷。
“我可以把它拆了。”
方北怔了怔。
她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我可以花两个月修好,也能用两分钟拆了,”沈纵偏了点头看向工作台的座钟,“你觉得我在意这种事吗?”
方北被他目光中的轻视刺激得不轻。
她要的是把他激怒,最好能让他气得发疯。
而不是反过来让他看自己无能狂怒的丑态!
方北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纵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难得有了点生动的表情,他微微俯身,嘴角很浅地勾了下,“我只是不喜欢你,也不在乎你做了什么。”
方北:“……”
这是她对秦方遇说过的话。
因为不喜欢你,所以不在乎你说的话做的事,你在我看来,不过是个上蹿下跳、令人发笑的小丑。
沈纵离开很久后,方北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出声。
里欧怕殃及池鱼,脚底抹油溜了。
肖子君让助理再送来杯咖啡,坐在一边喝咖啡。
直到她配着咖啡吃了两块小饼干,方北才有了反应。
她垂着脑袋,坐到肖子君旁边,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布艺沙发里。
跟斗败了的公鸡似地。
肖子君放下小饼干,用纸巾细致地擦完嘴和手才开口。
“看出来了,你玩不过他。”
方北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刚才的自己败得惨烈。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被沈纵反拿捏。
除了让沈纵半夜去恒裕楼,她后来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