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看书。
她喝了口水,没话找话:“晚上看书伤眼睛。”
他一顿,将话还了回来:“晚上画画也伤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在画画?”了了诧异。
“你没拉窗帘。”裴河宴指了指院外,示意她看。即使只亮了一盏台灯,她房间的窗外也有一团区别于路灯照明的光区。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容易引起误会。真要避嫌,他完全可以敲门提醒或避入房间,坐在这里,像是特意要窥探她似的。
“我不是故意在这,我是习惯了在这里看书。”他特意解释。
这里的布置确实是一个读书角,了了没怀疑过什么。况且,裴河宴要是会有窥探女生的想法,她也不至于连两人的突破口在哪也找不着。
她没接这句话,转而问道:“你手上的伤换过药了吗?”
裴河宴顺着她的话,轻抬了抬手,看了伤口一眼:“不用换药吧,明天我就打算拆了。”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不仅不美观,还有些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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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不习惯。
“不是说伤口很深吗?”了了摇了摇头,对他这么潦草地对待自己,显得有些无奈:“医药箱在哪?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你坐着别动,我去拿。”裴河宴拎起膝上的薄毯扔在躺椅上,起身去拿医药箱。
他站起来,了了才看清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敞开式的系带睡袍。系带随便打了个结,结扣松松垮垮的,随着他站起身,像是随时会松解开一般,危险极了。
裴河宴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妥,指尖勾住腰间两侧的绳带微微拉紧,边重新系好边走向客厅。
了了的唇还抵着杯口,却完全忘记了喝水,就这么看着他走入灯光笼罩不到的地方。
半晌,她才状若无事地收回视线,心中腹诽:呔!睡衣色/诱这招竟然被他先用了。
裴河宴拿着医药箱回来时,松散的睡袍已经掩得端端正正。了了光是想着他在黑暗处将睡袍解开再严谨系好的画面,就有些想笑。
她的心情真是藏不住一点,崩了没三秒,看着他坐回躺椅,就忍不住弯起嘴唇笑了起来。
裴河宴打开医疗箱的手一顿,抬眼看着她。
了了被眼神警告,立刻憋了笑。
她随手把茶杯放到一旁的隔断餐柜上,在他面前屈膝半蹲下,先把原来的胶带扯开,将纱布轻轻拆下。
纱布沾了血,她不知道伤口的情形,拆得很是小心。越到里层她越是谨慎,可饶是动作再轻,里层微微有些嵌入伤口的纱布在剥离时,仍是将他扯疼了。
她抬眼看了看裴河宴。
他眉心微蹙,一声不吭,要不是手指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她都看不出他疼了。
“忍忍哦。”她轻声安抚着,手上动作麻利,取完纱布就消毒清创。伤口周围的血迹被清理干净后,了了才终于看清伤口到底有多长多深。
伤口的横截面很像是刀锋造成的,可刀划伤时,伤口的宽度不会这么粗糙。她仔细看了看,和他确认:“不是金属割伤吧?”
“是塑模的压光工具划伤的。”
他时常摆弄,所以了了对他的工具也算熟悉。她回忆了一下,那些工具并不算太锋利,但使用不当确实也很容易受伤。
她没再说话,取了纱布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
裴河宴默默看了片刻:“你处理伤口很熟练。”
“嗯。”了了点头:“老了为了当一个好爸爸,努力学习下厨,为了给我做顿饭,经常不是烫伤就是切菜划伤。”
说起了致生,她想起当时老了刚学下厨时闹出来的鸡飞狗跳,笑了笑:“结果,这么努力,后来还是经常点外卖。”
所以有些事,真得讲究点天分。
她的眼神里是回忆过往时才有的神采,温柔的,和煦的,想念的以及知道过往只是过往的理性。
他没有照顾病重之人的经验,也不知道明知要面对死亡却还要挣扎求生的心情是如何的。可他能想象她为了留住了致生,有多努力和矛盾。
他猜测过,连吟枝可能会在两年后不愿将了致生的文献交给了了。可他唯独没想过,连吟枝会直接放弃了了,任由她独自度过这么孤单的几l年。
他光是想着,便有些于心不忍:“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了了没察觉出他语气里的忍耐,低着头,专注地将胶布贴好:“不辛苦啊,我挺有钱的。”
她仰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半眯的眼睛里全是明媚的笑意。
他忽然低了头,像是要透过她的双眼一路看进她心里。
了了一怔,她看着近在咫尺,再靠近一些就能触碰到的裴河宴,默默咽了咽口水,满脑子都是——这么近,要不要来一出霸王硬上弓啊!!
这个位置,视野较高。她一眼看去,一览无余。
裴河宴坐着的躺椅旁放着一个小茶几l,茶几l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