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收拾一新的赵千艳匆匆赶去前院,正巧碰见父亲正欲出门。
她见父亲虽明显重新梳洗过,可身上却隐隐散发着独属于女子的脂粉香气。再联想到母亲方才滔滔不绝的抱怨,立即沉了脸色。
母亲突然病倒,缠绵病榻不能起身,可她的好父亲却还有心思在青天白日里跟野女人鬼混!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既然都靠不住,那她自然要选最好的,即便没了男人的宠爱至少还有别人羡慕不来的尊荣!
想到此处,她压下心中不忿,恭敬行了一礼后柔声道:
“父亲,女儿听说永安王来了,您是不是得携家眷一同去拜见为好?母亲病的起不了身,我和大哥若是再缺席恐会引得贵人不满。”
赵子民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他这个女儿一向聪慧机敏,比他那个行事鲁莽的儿子好上太多。
于是恼怒的对候在一旁的管事吼道:
“还不快把大公子叫来,那臭小子若是有他妹妹一半懂事,我也不必如此费心!”
赵文翰不情不愿的跟在父亲和妹妹后面,自家妹妹身上那件绣着似锦繁花的裙摆晃的他眼睛十分不舒服。
母亲还在病着,就为了见那劳什子的永安王,竟打扮的如此艳丽。若是被母亲知道了,不知得多伤心。
他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前方人停了下来都不知道,于是直直撞上了赵子民的后背。
被亲儿子撞了一个趔趄,险些摔个狗吃屎,赵子民气的面色铁青。
不过这会儿他根本没心思教训儿子,而是一把将管事扒拉开,亲自上前去敲门。
几十号人浩浩荡荡进了城,早就有下人远远的跟着,因此找到永安王一行人的落脚处并不难。
然而令赵子民感到惊讶的是,永安王竟然早就在登州买下了别院。
这处宅院虽偏僻了些,可胜在环境清幽、院落精致大气,足以见得宅院的主人是精心挑选过的。
一行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到了抽动门栓的声音,赵子民暗暗松了一口气。
开门的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双手像蒲扇那般大,眼含杀气、声如洪钟:
“什么事?”
几人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一时鸦雀无声。赵子民硬着头皮拱了拱手,道:
“在下乃登州刺史赵子民,特来拜见王爷,还请这位……壮士帮忙通传一下。”
说罢见身边的管事依旧傻愣着不动,他皱眉轻咳一声,冲他使了个眼色。
管事终于回神,迅速从袖带中掏出一个厚实的荷包双手奉上,
“这是我家大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壮士笑纳。”
玄四从始至终都没看那管事一眼,他一个暗卫又没打算娶媳妇,银钱对他而言跟石头子儿没什么区别。
府中现在有些忙乱,他是临时被叫来守门的。因着早得了主子的交代,没怎么犹豫便点了点头,
“下人在外等着,赵大人请随在下来。”
赵子民带着一双儿女跟在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分不出一丝心神打量院中景色和布局。
赵千艳穿的是软底绣花鞋,没走多远就感觉脚底被磨出了血泡,身边没个丫鬟搀扶,她只能咬牙忍着。
待终于到了会客的花厅,她已是香汗淋漓、钗环松散,抬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见到花厅里摆放的椅子恨不能立即就坐上去。
当然她也只能想一想,如今终于见到期盼已久之人,她定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在贵人未发话之前,她始终低垂着头,姿态极尽优雅端庄。
“本王今后就要在登州安居了,还请赵大人多多关照。”
一道清冷温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赵千艳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她忍住抬头看的冲动,却忽听自家兄长惊讶的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
“逆子,王爷面前休得放肆!”
赵子民恨不能将他这个狗儿子生吞活剥了,扬起手狠狠抽了对方一巴掌,又对着轩辕晏连连道歉。
轩辕晏始终神色淡淡,把玩这手中茶盏,嘴角挂着讥讽的笑说道:
“怎么,看到本王赵大公子似乎很不服气?哦,对了,你曾找本王要饭,本王没答应,看来是怀恨在心啊。”
什么叫‘要饭’,他分明是想用银钱去换!脸上顶着鲜红巴掌印的赵文翰心中羞愤难当,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平日里虽嚣张跋扈惯了,可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在对方眼中宛如蝼蚁,他只能认怂。
赵子民听的云里雾里,‘要饭’是什么意思?他的儿子怎会沦落到跟人要饭?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不争气的长子,只等离开后再细细询问。
而另一旁的赵千艳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待看清了来人,心中猛然涌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永安王竟然就是她来时路上遇到的那位,宛如谪仙的男子!也难怪对方对自己和哥哥不屑一顾,现在想来的确是他们唐突了。
于是她上前走了几步,优雅地敛衽行礼,用最清甜的嗓音柔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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