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爷话音刚落,立即响起一阵大笑。
傅秋阳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直到笑的腹痛都停不下来。
李掌柜看的心慌,他忍不住伸手去扯自家公子的衣袖,含着泪劝慰道:
“少爷,您别吓老奴,您这是怎么了?您若不愿咱们拒绝便是,哪怕为了云心姑娘您也得好好保重自己啊!”
终于笑声渐歇,傅秋阳笑过后却双眼赤红、眼角含泪。他伸手拍了拍李掌柜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后对着刘老爷子愤怒的说道:
“狗屁的年少无知!分明有人容不下我,故意找人模仿了我的笔迹写了那劳什子的字条!
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定了我的罪,如今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就让它过去吧?当真是厚颜无耻!”
刘老太爷被骂的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他伸手指着对方大吼道:
“你,你个不孝子……”
“李掌柜,把咱们店里的伙计都叫来,立即将人撵出去。若有反抗直接拿鸡毛掸子抽,无需顾及任何人的脸面!”
傅秋阳已经忍耐到极限,他直接打开了店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即见到上官云心,并向她和她的家人解释这一切。
被污蔑与父亲小妾私通这事,是他一生都抹不掉的污点、是最大的耻辱也是他最不愿让他在意的人知晓的一件事。
可如今,旧伤疤被再次揭开,除了面对他别无选择。
可一想到他终于盼来的定亲极有可能会被取消,他的心就宛如刀割。
当年他那个爹为了自己的颜面,只对外说将他逐出家门的理由是他游手好闲、不服管教,真正的原因则是被死死瞒住了的。
今日的这场闹剧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以白氏的性子定会将当年的丑事嚷的人尽皆知。
谁让他的好爹又生出了将自己认回去的想法呢?!
傅秋阳一路快马加鞭往京郊赶去,刘老爷子见拦不住人,便没再纠缠带着妻女回了下榻的客栈。
他们夫妻二人进了房间后,白氏一边给老爷子揉捏肩膀,一边说道:
“老爷,您这又是何苦?当年的事可是板上钉钉,阳哥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可见一点都没长记性,咱们又何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要我说,咱们不必心软,直接拿当年之事做要挟,让他将尚品阁叫交出来不就好了?”
她越说越带劲,两眼都开始放光,手下的动作不停,继续道:
“方才在铺子里,我听那姓李的下人提了一嘴什么‘云心姑娘’,说不定就是这孽障的意中人。
说不定这孽障十有八九是攀上高枝了,才不愿认您这个爹。可若是女方知晓了他的过往,绝对会翻脸。
所以啊……”
她手里不停揉捏着刘老爷子的肩膀,可突然发现手下的肌肉越来越僵硬,硌的她手疼。于是她手下一顿,不解的问道:
“老爷?”
刘老爷子紧咬着后槽牙,浑身紧绷。这毒妇居然给他出这般不堪的馊主意,就为了将他儿子的心血据为己有!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一向温柔婉约的发妻竟是这般恶毒阴狠?!
他猛地站起身,怒视着白氏呵斥道:
“白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白氏被吼的身子一颤,立即红了眼圈,委屈的问道: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气?阳哥那孩子不像样,你也不能将怒火发泄在妾身身上啊!”
“闭嘴,别什么事都往阳儿身上扯!方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此事绝对不准再提。
若是外面传出了什么流言,我定唯你是问!”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关在自己房间忙着临阵磨枪的刘泽宇在门外不耐烦的敲了敲门,而后径直走了进来。
“爹、娘,你们在吵什么?还有不足半月儿子就要参加科考,你们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的还添乱?!”
刘老爷子见长子对自己这般态度,心中更加气恼:
“家里若是不帮忙你能提前半月就来了京城,还住在这么好的客栈里?这些年为了供你读书,家里花了多少银子,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钱钱钱,爹您张口闭口就知道提银钱。您和母亲供我读书,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让咱们家摆脱商贾的身份?花点银子怎么了,您再去挣不就行了?”
白氏也在一旁紧跟着附和:
“老爷,您别把火气撒在宇儿身上,万一影响了他备考可怎么办?您不能因为那孽障如今挣了钱又攀上了高枝,就不在意咱们宇儿啊!”
白氏平日里将长子当心肝肉一样的疼着,这些年为了让宝贝儿子拜得名师,她几乎算得上挥金如土。
可以说,她将这辈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长子身上,谁都不能影响儿子的科考,哪怕是她的夫君!
可刘老爷本就对发妻和长子生出了不满,此时被两人这么一说更加恼怒,不经大脑的话立即脱口而出:
“哼,都说读书明理,可你却读成了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这也就罢了,居然开始瞧不起供你读书的老子,你可真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