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一听,脸色涨红的不知说些什么好,反而秦夫人率先骂了一句,“该死!谁叫你来这的,真的和你那贱母一样没教养!”
秦文馨被骂的无地自容,拿着帕子捂脸痛哭,两眼一昏,丫鬟连忙搀扶着她回去。
“那是赵姨娘生的庶女,叫秦文馨。”秦夫人没声好气的介绍了一句,“本不应该叫她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脸的通知她!”
洛希一听,眼底微微闪过一丝疑惑,望着这位娇弱乏力的小女娘离去,她早就知道秦家还有位姨娘,不得不得主母待见,很早就被送到庄子上,这会儿被强行接回来秦府,又想起进门时看见下人正在装饰张贴大红囍字,便道,“听闻秦家最近要嫁女,嫁的不知道是哪一位,我也好备上一份薄礼。”
“正是她、正是文馨!”秦夫人的脸色说变就变,接秦文馨回来就是只为名义上嫁人,再赚一笔彩礼费,“她后日就嫁给万家庄的大公子做贵妾,是一门不错的婚事,若外甥女你肯留下来几天,我立马准备房间。”
“行。”
洛希难得来了兴趣,想要继续留在祠堂一会儿,让菖蒲给所有的小厮丫鬟都派了红包,大家都收到后赶紧谢恩谢礼,难怪秦夫人对洛希如此上心,居然是个阔错的主子。
“你是不知道,女公子的父亲乃是扬州城的首富洛贺州,他的家产传闻是富可敌国呢。”一个小厮高兴的数着自己的赏钱,见众人伸长脖子要听下去,他继续道,“你们进府晚,没见过那年洛贺州来娶老主君的唯一嫡女,送来只有皇家贡品玄束帛和俪皮虎皮,还有十头大雁,绫罗绸缎更是数不胜数,迎亲的大船在运河上延绵数里,我们当时去送亲,每个人都至少得了一贯钱呢!”
“哼,洛贺州后来无情无义,弃女不养转头求索新欢的事,难不成你忘了么。”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小厮吸着旱烟,脸上沧桑的看着天,叹气道,“本来养在钟鸣鼎食之家的女公子,沦落为乡野孤女,秦家人也不愿意养她,她自己努力出人头地,如今又和她那位无耻的生父扯上关系,狗屁不通的道理。”
“秦庄,你当年也有偷偷去乡下见过那位女公子,人家可不一定记得你,你的赏钱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那原先说话的小厮不服输的怼了一句,悠哉悠哉的继续说道,“如今她一个女子如今混的风生水起,说是她爹没有私下提供任何帮助,我是第一个不信的。”
秦庄抽旱烟的动作顿了顿,从前他的性格听到这句话,定然暴躁的动起手来,如今给他名字的小姐早已不在,女公子也长大的独立起来,何苦做口舌之争,徒添烦恼。
管家这个时候忽然来到备马房,让人预备好那马车,又指明道,“秦庄,女公子说小时候做坐你做过架的马车,觉得安稳些,这次她要到莲池那边去,你亲自陪着吧。”
他愣了愣,自然领命。
洛希到秦家的莲池去,如今正值七八月份,正赶上收藕的季节,粉藕甜润软绵,清藕白嫩爽口,她就坐在那车里面,看着工人们收藕时脸上的喜悦,不禁也笑了笑,“庄叔,我记得从前你也会亲自下塘给我和娘亲挖藕,洗的干干净净的切开一片给我……”
秦庄一愣,他从未想过洛希还能记得旧事,顿时老泪纵横,赶紧抹了泪,立马跳下马车,说道,“庄叔立马给你挖最甜的藕!”
“不必了。”
洛希回过头,对他莞尔一笑,生的和她母亲一样的含情脉脉桃花眸,“不要去打搅他们,我们就坐在这里,看他们挖藕吧。”
秦庄连忙应是,两个人就坐在田头,看着日落西山,工人们被落日压弯了腰,捧着白白胖胖的藕小子上岸,装了一筐又一筐满载而归,工头忙碌的记着收成的数量,又和分错个头大小的工人吵起架来,闹个不停。
“女公子很抱歉…当年我、当年我秦庄没能力,不能将你带回秦府,我明明答应过小姐,要照顾着你的……”秦庄一时旧事涌上心头,痛哭流涕,绵薄薪水偷偷接济年幼的洛希,她非但不要,还劝他好好的留在秦家别再偷偷来乡下看自己,不要和秦夫人翻脸,“我秦庄的命是小姐给的,姓名也是小姐给的,我愧对她,也更加愧对女公子您…”
“你没有欠过我和母亲任何东西。”洛希双手撑在后面,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母亲在天上看着我,是要我过得开心的,别让她难过了。”
她都已经吃过多少的苦,都从不敢落泪说害怕,反而身边的人为此自责愧疚时,她也就想要更加变得坚强起来,从前姨奶奶就是那样,宋公也那样,庄叔也那样,他们都有一颗真善美的心,每每这个时候,洛希对始作俑者的恨意越加剧烈,然而随着时间的迁移,她已经完全对洛贺州的恨意变得漠然,变得不再关心自己是否曾经还有个生父的存在,她最为关心的,回到了最初那些对她好的人,想他们好,想他们这辈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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