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爻在凌家过完中秋就回来了,到家的时候是傍晚日落时分。家里院门锁着没有人,阮大宝和胡同里的孩子正在石狮子旁边打陀螺玩。 看到阮溪和凌爻回来,他远远就喊了一句:“大姐,凌爻大哥。” 阮溪应他一声,和凌爻还没走到大门前,阮长生忽骑车冲到了他们旁边。阮长生气喘吁吁的,停下车子先打声招呼:“你们回来了。” 这一看就是有事,阮溪出声问:“这么急怎么了?” 阮长生缓了一会气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小洁要生了,已经去医院了,你们五婶先过去了,我回来带大宝,你们去不去,不去大宝就放在家里。” 阮洁要生了她怎么能不去,阮溪忙掏钥匙去开院门,“那肯定要去的。” 开了院门到屋里把行李箱放下来,她和凌爻推了自行车再出来,跟着阮长生一起往医院里去。阮大宝连书包都没放下,就被阮长生给带走了。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阮洁刚进产房不久,因为产房里还有其他产妇在生产,不让男性进去,所以陈卫东焦急地等在产房外面,而钱钏在里面照顾着。 钱钏有生产的经验,有她在里面照顾着自然放心,阮溪也就没有进去添乱,免得打扰到阮洁生产。她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在外面等着。 站在产房外面等一气,听到产房里传来一声声的声嘶力竭的喊声,阮溪只觉得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听得实在是心慌,手指不自觉捏到一起捏紧。 凌爻看得到她身上所有细微的反应,伸出手默默地把她的手握进掌心里。 这样等了半个小时,阮洁还是没有出来。 阮溪不时抬起手腕看一下手表,脸色上的着急不比陈卫东少多少。 阮长生因为经历过钱钏生产,所以看起来淡定一些。 这样又等了二三十分钟,产房的门突然开了。 门一开,在外等着的所有家属都拥簇上去问护士是不是自家的人生了。 护士摇摇头都说没生,然后看向陈卫东和阮溪阮长生道:“你们是阮洁的家属是吧?阮洁她现在难产生不下来,你们商量一下要不要转剖腹产。” 听到这话,陈卫东下意识就要往里冲,被护士一把拉住给拦下来了。 护士脸色急恼道:“你急也没有用,产房你不能进,你们快点做决定,要不要转剖腹产。我们也先跟你们说明,剖腹产有风险,决定转的话家属得签字。” 即便是大城市,现在医院的医疗条件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妇产科里,会接生的大夫倒多得很,但会拿手术刀剖孩子的那真的是不多。 阮溪自己也没生过孩子,忙看向阮长生:“五叔。” 阮长生哪里懂啊,当初钱钏和阮翠芝都是在家里生的,直接找的村里的接生婆,剖腹产是什么东西他都不知道,他更不敢做决定了。 陈卫东急声问护士:“不剖能不能生下来?” 护士看惯了这些事情,脸上没有急色,只道:“很有可能生不下来。” 陈卫东又问:“生不下来会怎么样?” 护士道:“你说呢?会出事!” 陈卫东眼眶刷一下充满血色,这时候钱钏也出来了,满脸焦急紧张道:“小洁她生不下来啊,你们快拿拿主意,怎么办啊?医生说要剖腹产,剖腹产能行吗?” 阮溪对这年代的医疗条件也没有什么信心,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难道就这样拖下去?明摆着阮洁生不下来,拖下去就只有一个结果。 所以她张张嘴唇说:“剖……剖吧……” 那边陈卫东也似乎反应过来了,“我……我签字。” 陈卫东这边签字,那边护士已经把阮洁推去了手术室。 在阮洁打麻药的时候,那护士又出来问陈卫东:“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发生危险,我们还得提前确认一下,如果发生危急情况,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陈卫东本来就急,开口就喊:“这他妈的你还要问!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大人必须平安!” 护士直接白他一眼,要不是看他着急老婆生孩子难产,怎么着也得斥他几句。 护士翻完白眼就进去了,留下阮溪他们等在手术室外面。 陈卫东贴着墙壁滑下身子蹲在墙根,用手紧紧抱住头,直接就急哭了。 阮溪眼眶也是红的,心里慌乱得要命。如果这是放到医学发达的时代,剖腹产是个特别寻常且安全的手术,也不至于会这么叫人害怕心慌。 可就算是在医疗发达的时代,也多的是生孩子丢了命的。 阮溪坐在椅子上,弯着腰,用手捂着额头闭着眼,湿意渗出来也不擦。 这一次她连手表都没有再看,就这么等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觉像是漫长的一辈子,在满是黑暗的时空尽头里,忽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阮长生和钱钏蓦地转头看向手术室,陈卫东和阮溪也抬起了头。 片刻护士抱着个孩子开门出来,只道:“是个男孩。” 陈卫东急忙跑过去,这次没再往手术室里面闯,哭得满脸是眼泪地问那护士:“我老婆怎么样?我老婆怎么样了?” 那护士把孩子送到钱钏手里,然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