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坡上找到凌爻,她远远地冲他打招呼,叫他:“崽崽。” 凌爻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起身合起手里的书。 等阮溪走到面前,他看着她问:“今天怎么这么早?”而且就她一个人。 阮溪在石头上坐下来,微喘着气道:“和我那脑子有大坑的堂哥吵了一架。” 凌爻在她旁边坐下来,“怎么了?” 阮溪道:“因为我三姑的事情。” 说着她看向凌爻,“你知道我三姑的事情吧?” 凌爻点头,“知道一点。” 他母亲周雪云回家提过几句,但没有多说,她不爱说村里人的闲话。 阮溪不想跟他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于是也就没有往下多说。 凌爻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猪来,送到阮溪面前对她说:“开心一点嘛。” 看到眼前的粉色小猪,阮溪眼睛一亮,“粉红猪猪?” 说着她伸手接下粉色小猪,一边看一边笑开了花。 *** 等到阮洁按点过来,三个人还是蹲下来学习。 到傍晚赶猪回家,在岔路口分道,阮溪和阮洁牵手往家走。 然后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忽听到一句:“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阮溪回头看到是阮跃进在叫她,她撒腿就往家里跑。 跑到家门口直接躲到刘杏花的身后,跟她说:“奶奶,阮跃进要打我!” 眼看着阮跃进到了跟前,刘杏花把菜刀直接往菜板上一剁,看着阮跃进问:“你要打谁?你一个当哥哥的不知道爱护妹妹,还要打妹妹?” 阮跃进喘着气道:“我打她?明明是她打我!” 刘杏花:“她一女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打你一下怎么了?打死你了吗?你一个当哥哥的不知道要让着妹妹?” 孙小慧这时在小灶房里伸出头来。 看刘杏花在训阮跃进,她也没敢出声,只叫阮跃进,“回来。” 阮跃进这便没说话,回他自己家屋里去了。 等阮跃进进了屋里去,孙小慧把头缩回了小灶房里,刘杏花转头看向身后的阮溪问:“你打他了?” 阮溪小声道:“踹了他一脚。” 刘杏花抬手拍她一下,转过身来继续剁猪食。 阮翠芝背了背篓从外面回来,到家放下背篓,要帮着一起干活。 刘杏花没让她动手,让她倒碗水去坐下来休息休息。 住在娘家这些天,她好像格外喜欢找阮溪聊天。坐下来喝水休息,她便招呼阮溪过去和她一起坐着,然后问阮溪:“你每天都去跟老裁缝学手艺,学得怎么样啊?” 阮溪笑着道:“还可以。” 说着压低声音,“反正比阮跃进学得好,他就是个傻子!” 阮翠芝忍不住笑,“那就好好学,有个手艺也好的。” 阮溪看着阮翠芝的脸,忽然想起什么来,便又道:“对了,三姑你好像很擅长做针线活是吧?到时候我学成了,我再把手艺教给你。以后我师父……嗯……等我走了,山上就你一个裁缝,那你肯定吃香喝辣的,你不知道我师父日子过得有多好。” 阮翠芝笑,“我成吗?我都这把年纪了。” 阮溪道:“你多大年纪啊?也就才三十出头,很年轻的好吧?” 搁她所处的那个时代,这个年龄都还没结婚呢。 阮翠芝被她说得笑,“我怕我太笨了。” 阮溪拍一拍她的手说:“只要你想学,包在我身上。真等你做了裁缝,这山上也没人敢瞧不起你了。你看老裁缝一辈子没讨上婆娘,老光棍一个,不是照样牛得要死?你看这山上谁不尊着他敬着他,见面客客气气叫大爷?” 阮翠芝想了想,“好像也是呢。” 阮溪笑着说:“所以这人嘛,只要有本事,活得再不符合世俗标准,那也是可以得到人的敬重的,老裁缝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没娶到媳妇怎么了,没孩子没家庭怎么了,老光棍怎么了,你们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管我叫大爷!” 阮翠芝一边听一边点头:“你说得很对。” 阮洁在外面帮刘杏花做事,笑着小声说:“姐又开始给三姑洗脑了。” 刘杏花没听懂,“洗什么东西?” 阮洁刚要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忽听到一声清嗓子的声音,而后是一声:“妈。” 刘杏花和阮洁一起抬起头看过去,只见是刘雄来了。 他不止自己来了,还带了他那小儿子。 他把他那小儿子放地上,叫他:“快叫外婆。” 小虎子奶奶叫一声:“外婆好。” 接着又说:“我和爸爸来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