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说道:“云夫人哪里的话,本城主这府邸,都是前面几任城主翻修好的,轮到我住的时候,刚好就没怎么翻修。”
“说起来,我还应该要感谢他们,把现在的城主府修的这么美观。”
纪云棠闻言,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信他个鬼。
江望北这城主府里的布局可不简单。
纪云棠之前闲来无事的时候,是看过有关风水方面的书籍。
她发现,这城主府院子里每一件东西的摆放,小到花盆和石凳,大到假山和树木,看似它们摆放的杂乱无章,实则每一样东西都非常的讲究。
甚至,连位置和开口的朝向都没有错差分毫。
纪云棠想不通,府邸是用来住人的,为何会布置一些关于风水的布局,且还放置的这么严谨。
他这么做,又是何意?
到了会客厅,江望北让婢女送上来茶水和点心。
他坐在主位,开口说道:“这是本城主托人,从京城里带回来的空山新雨茶,云公子和云夫人尝尝看。”
纪云棠端起茶杯,刚一凑近鼻尖,她就感觉到不对劲,连忙一把夺过了骆君鹤手里的茶杯。
“夫君,这茶水太烫了,你晾一会再喝。”
骆君鹤也没打算喝,但看纪云棠这反应,他就知道这茶水有问题。
可江望北哪里知道这些,他毫无防备的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纪云棠眯了眯眼,心里不解加深。
她不知道江望北是真不知道这水有问题,还是假不知道这水有问题。
刚刚拿起茶杯的一瞬间,纪云棠就发现了,这茶水里面被人下了毒。
而这种毒,就是让古舟感染痢疾的罪魁祸首。
纪云棠上次听古舟说,他来城主府给对方送酒,临走之前口渴,跟这里的下人要了一碗井水喝。
喝完之后,回去身体就不对劲了。
纪云棠那个时候就怀疑,古舟在城主府喝的井水有问题。
她也一直想找个机会,亲自去城主府的后院看看那口水井。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刚婢女给他们端上来的茶,就是用的那口井里面的水煮的。
纪云棠和骆君鹤没有喝,没想到江望北却一饮而尽了。
对于这种情况,纪云棠只能想到两种可能。
要么,江望北的茶里没有毒,他喝的水跟他们两个人杯子里的水不一样。
要么,他的水跟他们面前的一样,但是他自己不知道里面有毒,所以他才会毫无顾忌的一饮而尽。
纪云棠决定再观察一下,看看江望北后面会不会中毒。
就在这时,江望北突然开口问道:“不知云公子和云夫人的手中,还有多少这样的大米?”
骆君鹤瞥了他一眼,淡定的说道:“不多,也就几万斤吧。”
江望北:“……”
江望北:“!!!”
几万斤,怕是整个国库里面的粮食,也不过这些了吧?
可他们竟然能轻飘飘的说出几万斤,江望北觉得骆君鹤在吹牛。
他没有戳穿对方,继续开口问道:“云公子的手里有这么多的粮食,为何不直接卖给官府,这样一来你们赚的也多不是吗?”
骆君鹤扭头看向了旁边的纪云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满脸宠溺的说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衡量的。”
“相反,我夫人有句话说的很对,她觉得钱是永远也赚不完的,与其把粮食高价卖了赚钱,不如把它们低价售出,用来救这些有需要的老百姓。”
“大米只有吃到吃不起饭的人嘴里,才更能发挥出它应有的价值,不是吗?”
他说完后,和纪云棠对视笑了一下,又接着对江望北说道:“她有一颗救人的心,本公子作为她的夫君,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纪云棠也应和道:“对啊,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们夫妻俩就当是做点好事,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积福了。”
江望北:“……”
江望北:“!!!”
他看着对方夫妻两人的互动,心里莫名觉得很碍眼。
有一种想要将对方撕裂的想法,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
江望北笑了笑,温声说道:“凉州口的百姓们能遇到你们夫妻这样的好人,真是他们的福气。”
说完,他话锋一转,眸光瞬间冷了几分。
“但是,做生意归做生意,云公子和云夫人总不能来砸我们的摊子吧?”
“想来你们二人还有所不知,今天早上,已经有好几个商贩,跑到城主府来找本城主告状,说是云公子和云夫人在外面卖米,抢他们的生意了。”
“你们二人做生生意本城主不反对,但你们总不能损害我们当地商贩的利益吧?”
“这个事情,云公子觉得应该如何解决?”
骆君鹤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买东西这种事情,本来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我们夫妻一没有强买强卖,二没有砸他们的摊子,百姓们自己长的有手有脚,他们愿意去哪买就去哪买,这个难道本公子还能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