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现场除了几个血脚印以外,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个案子的调查难度比下官想的还要大的多。”
纪云棠闻言,问道:“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徐沐言道:“下官本想上报皇上,让他派人跟下官一起调查,但谁曾想不少大臣却突然联合上书,让皇上下令赶紧让这个案子了结。”
“下官当时还不了解原因,还是我的岳父大人告诉我,京城里很多产业,都是这些大臣们开的,现在京城里的世家小姐们都足不出户,百姓们也不出来买东西,他们的生意都没法做了。”
“于是,这些人便给皇上上书,说此案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京城里的局势,弄得大家人心惶惶,他们让皇上给大理寺施压,让下官尽快给这个案子做个了结,让京城恢复到原有的样子。”
徐沐言说到这,咬了一下牙道:“可凶手还没有找到,下官又如何能结案?张家人的尸体还冷冰冰的躺在那里,连眼睛都没有合上,这个案子要如何了结?”
“下官并不想结案,可皇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给下官传话,让我尽快结案,他给了下官三天的时间,说三天再结不了案,下官这个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也别做了。”
“后来,还是下官的岳父去皇上面前求情,皇上才亲自派人来结了这个案子。”
“只不过,他们结案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随便找了个情杀的理由,说是张老九的夫人杨氏在外面偷人,被对方的夫人知道了,奸夫的夫人买凶杀的人。”
“再然后,他们又随便在牢里抓了一男一女两个罪犯,给他们安了一个罪名,然后次日午时就直接问斩了。”
“这个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了,下官根本有心而无力。”
纪云棠仔细听,还能听见徐沐言声音里带的自责。
她抿了抿唇,开口说道:“徐少卿,这个案子你已经尽力了,跟你也没有关系,你心里不要太自责了。”
纪云棠早就知道东辰国内部腐败,却不知道他们这么腐败。
因为上面的人看不见老百姓生活的艰辛,一心只在乎自己的利益,这也因此出现了很多冤假错案。
徐沐言的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要不然纪怀澈早就把他从少卿的位置上挤下去了。
之所以他还能稳稳当当的坐着,肯定他跟自己的业绩脱不了干系。
纪云棠喝茶的功夫,徐沐言去拿来卷宗,把这个案子翻开给纪云棠看。
纪云棠大致扫过之后,发现上面写的案情起因,还真是因为情杀。
张老九的夫人被人杀死就已经够可怜了,还莫名其妙被安上了偷人的罪名,纪云棠只觉得十分无语。
她对东辰国的律法,乃至整个朝廷都非常的失望。
这个案子,看似结了,实际上根本就没结。
与杀害朱太医的凶手一样,至今还仍旧是个悬案。
纪云棠知道,今天来了大理寺一趟,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收获。
她跟徐沐言道完谢之后,就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纪云棠打开门,就听见有侍卫在喊。
“不好了,快来人啊,纪世子摔断腿了。”
纪云棠一愣,就看见四个侍卫手忙脚乱的抬着纪怀澈,正往房间里走。
而纪怀澈则抱着自己的腿,疼的哇哇乱叫。
“快,你们快去给本世子请大夫。”
徐沐言看了一下地面,今天并没有下雨,地面十分干燥,他想不通纪怀澈是怎么在如此干燥又平坦的地面上摔断腿的。
他问纪云棠,“夜王妃,你知道人怎么走路,才能在这样的地上摔断腿吗?”
摔一跤他能理解,但摔断腿他就理解不了了。
纪云棠摸了摸鼻尖,直觉告诉她,这事可能跟骆君鹤脱不了干系。
刚刚在马车里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骆君鹤身上的低气压。
可惜纪怀澈非但没走,还一个劲的往她的旁边凑,上赶着送死。
以那个男人小心眼的程度,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纪怀澈?
惹到骆君鹤,也算是他自己倒霉。
心里虽然这么想,纪云棠嘴上却对着徐沐言说道:“可能是他眼高于顶,走路只看天,不看路吧!”
徐沐言:“……”
他一时间,竟然觉得纪云棠说的十分有道理。
纪怀澈可不就是眼高于顶的一个人吗?
徐沐言微微启唇,轻声说道:“看来做人还是得脚踏实地,这样脚下的路才能走的更稳。”
纪云棠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徐少卿说的没错,眼高于顶的人,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徐沐言送纪云棠出了大理寺,他目送纪云棠上了夜王府的马车。
殊不知,纪云棠刚踏进马车,迎面就伸出来了一只手,把她往过去一拉。
纪云棠猝不及防之下,就扑进了骆君鹤的怀里,被他给抱了个满怀。
“阿棠,本王想你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纪云棠没忍住身子瑟缩了一下,她看向骆君鹤。
“我不就才走了一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