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后面有一处寻芳亭,四周落英缤纷,芳草萋萋,景色十分优美。
纪云棠原本还惬意的闭着眼睛,侧躺在寻芳亭的美人榻上,任由骆君鹤帮她画林间小憩的画像。
没曾想,耳边却突然传来谢流筝的声音,她条件反射的就睁开了眼睛,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
骆君鹤手下的笔尖一顿,他看着已经画完了一半的美人图,唯独衣服,鞋子和发饰还没有上色。
他桃花眼深邃,对着纪云棠温声道:“画可以下次再画,现在怕是谢世子找你有什么急事,阿棠还是快过去看看吧!”
“好,那我先去了。”纪云棠点头应了一声,急忙离开了。
骆君鹤看着她的背影,确定纪云棠走远了之后,默默的将手里的画收了起来。
他手伸到轮椅下面,从那里摸出来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布袋子,里面装的正是他刚雕刻了一半的黄花梨手串。
每一颗珠子,骆君鹤都会细心打磨,确保上面没有一点瑕疵和木屑,最后再串上可以保人平安的玉如意,才能算完工。
只是,他打磨珠子一般都要背着纪云棠才能进行。
这些天纪云棠一直待在夜王府里,骆君鹤找不到空挡的时间,打磨的进度也就慢了不少。
他眉眼深邃的看着手中的黄花梨木材,殷红的薄唇边温柔带笑。
这是他让王生替自己偷偷买来的,除了他们两个以外,任何人都不知道。
黄花梨养人,寓意着一生安康。
它可能不算是最好的木材,但却是骆君鹤对纪云棠爱意的表达。
他想要在除夕夜的时候,当做礼物亲手送给她。
不知道纪云棠会不会喜欢?
想着除夕夜还有半个月之久,骆君鹤的心里不由得开始期待了起来。
纪云棠走到了西苑前面,就看见谢流筝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模样很是着急。
他着急,旁边的纪百亿也跟着他一起着急,一人一狗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唱二人转。
纪云棠刚一出现,谢流筝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上前就想拉纪云棠的胳膊。
可手刚伸出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慢慢缩了回去。
“妹妹,娘亲出事了,快跟哥走!”
纪云棠一愣,问他:“娘亲怎么了?”
谢流筝道:“丽妃今天上午的时候,派了她身边的大宫女来给娘亲传了话,让她进宫一趟,要跟她喝茶叙旧啥的。”
“可现在都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了,娘亲都没有回来,我心里实在不安的很,我怕丽妃知道娘亲认了你做干女儿,想要对她不利。”
“总之,你手里有九公主给的令牌,你先跟我进宫一趟。”
纪云棠听到这些话,脸色不由得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若是传蔡夫人进宫的人是别人还好说,他们无须担心。
但丽妃,就说不定了!
这个女人向来阴险的很,最会伪装。
想到这,纪云棠也来不及收拾了,直接喊陈虎准备马车。
谢流筝却道:“不用备马车了,我的马车就停在外面,你快跟我走就是。”
纪云棠点点头,本来想着谢流筝不能碰女子,再多准备一辆马车。
既然他说了自己准备了马车,那就随他吧!
两人快步出了夜王府,好在,谢流筝的马车很大,可以轻轻松松容纳十个人。
纪云棠也就心安理得的坐了进去。
一路上,谢流筝一直在催梦凡,“快一点,再快一点。”
梦凡把马车驾的飞起,明明两刻钟才能到皇宫的时间,硬是被他缩短到了一刻钟。
宫门口,禁卫军的数量明显比之前多了一倍有余,他们手拿银枪,面色凝重,像是在排查着什么。
纪云棠和谢流筝一前一后跳下了马车,还没靠近门口,就被一个禁卫军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今日皇宫重地抓捕逃犯,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谢流筝闻言,心里的不安加重了几分,他隐隐觉得蔡夫人之所以这么久还没出宫,极有可能是这个逃犯害的。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逃犯,竟然让景阳帝都如临大敌,安排这么多禁卫军在宫门口守着。
如此一来,谢流筝想进宫的欲望就更强烈了。
他怒道:“放肆!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你连夜王妃和本世子也敢拦着?”
那禁卫军不仅不怕,反而语气十分傲慢。
“这是皇上的命令,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和世子不要妨碍我们做事。”
纪云棠冷笑,“若是本王妃今天非要进宫呢?”
那禁卫军还是拦着不让。
纪云棠直接拿出了骆轻歌给的令牌,怼到了他的脸上,声音不怒自威。
“九公主有令,传本王妃进宫给十七皇子针灸,耽搁了治疗时间,你这颗项上人头还保得住吗?”
那禁卫军瞬间就慌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纪云棠说的是真是假,却也明白若是拦着她,真的耽搁了十七皇子的治疗时间,他们这些人都得死!
想到这,那禁卫军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