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明一走,江月便立即转身上上下下的检查晓唯,边看边紧张的问道:“晓唯啊,那个人渣没有弄到你吧,吓着了吧!”
听见江月喊自己“晓唯”,晓唯忍不住又落泪了,她拉着江月的手,哽咽道:“我没事,平常他。。。他也这么对你吗?”
江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事的,我都习惯了,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看着桌上的菜几乎未动,江月拉着晓唯坐下来:“这酸菜鱼和啤酒鸭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菜,你尝尝味道怎么样,看看妈妈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晓唯几乎都快泣不成声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啊,高菘出来缓和气氛,“我看要不这样吧,这两个菜给我们打包,我想你们母女俩应该有很多的话要讲,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江月想想也是,既然见面了,干脆一次性把误会解开,于是她把店交给帮厨大姐,今天就当店休了,让帮厨大姐收拾收拾,就回家休息去,她带着儿子彭凯一起坐上了高菘的劳斯莱斯。
彭凯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少年心性仍在,一上车就好奇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当他第三次按下遮阳帘的开关时,江月忍无可忍,一把拍落了彭凯无处安放的手,恼怒道:“凯凯,你别乱动了,要是弄坏了赔不起的。”
彭凯一脸无所谓,满不在乎的说:“妈,没事的,姐夫不会怪我的。”
听见“姐夫”二字,高菘的嘴角无声的勾了勾,他透过后视镜扫了后排的彭凯一眼,那眼神似有激励,又有赞赏。
高菘一路把车开到了沁园对面的SKP,在三楼找了个僻静的咖啡厅,安顿好江月和晓唯母女二人后,高菘带着彭凯逛商场去了。
晓唯听着江月讲述着这些年的经历过往,说到难受时,母女俩在沙发上抱头痛哭。
“彭长明不让你来找我,你就能够狠心真的不来吗,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他还真的能拿我怎么样吗?”晓唯拉着江月的手,委屈不已的说,她还是无法释怀,十几年来同住一城的妈妈只来看过自己一次。
多少个夜晚,晓唯躲在被窝里想妈妈,想到眼泪把被子都给打湿了。没有人能够体会,当她用记号笔把每一张与妈妈的合照上妈妈的脸涂黑时,心里怀着的是怎样失望、不甘与决绝的心情。
江月平复了一下情绪,摸了摸女儿的脸解释道:“彭长明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酗酒把脑子给喝坏了,他做事越来越偏激了,我和他闹去派出所都不知道闹了多少次了,他喝了点酒疯起来真的什么都敢干。”
江月撩起裤脚,她洁白的小腿上有一道长约十厘米,蜈蚣般丑陋的伤疤,她指着那条疤说:“这是我生完凯凯,坐月子的时候和他用菜刀互砍时留下的疤,晓唯,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安危去赌,去赌那一个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可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万一彭长明他真的伤害了你,我死了以后,拿什么脸面去地下见你爸爸。”
晓唯看着那条长长的丑陋的伤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一个酒疯子做事不管不顾不计一切代价的形象在她脑海里具象化了。
“痛吗?”晓唯的手轻轻拂过那条疤,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早就不痛了,”江月拉着晓唯的手舍不得放,“肉体上的痛不算什么,再深的伤疤也迟早会愈合,难的是心里的痛。凯凯还有两年就要高考了,我是打算等他高考完,我心里也就了无牵挂了,就可以去找你了晓唯。”
晓唯扁了扁嘴,抱住了江月,委屈的眼泪不停地掉落下来,“那我岂不是两年以后才能见到自己的妈妈了。”
这是两人见面重逢后,晓唯第一次开口叫江月“妈妈”,江月抱着女儿的手又紧了紧,她知道晓唯这算是原谅她了,只不过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十几年的亲情空白,母女俩的感情除了时间,也需要行动来修复。
今天对江月和晓唯母女是永生难忘的一天,对彭凯来说也是充满奇迹的一天。
第一次坐劳斯莱斯,从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车,今天真实地被他坐在屁股下面,彭凯还把车上后排的每个按钮都试了个遍。
第一次在商场的动漫城里玩到不想玩,赛车游戏、射击游戏、趣味投篮、跳舞机、抓娃娃机,每一个他从前没有玩够的游戏今天一次性玩了个遍,篮子里的硬币似乎永远也用不完,直到彭凯开口朝高菘说:“姐夫,我玩腻了,换一个吧。”高菘二话不说就带他立刻前往下一站。
第一次在耐克的专卖店里疯狂扫货,高菘见彭凯的校服都洗得发白了,而且这么冷的天,身上的衣着还挺单薄的,他想起自己念高中的时候,学校里的同学大部分穿的都是运动服,于是高菘把彭凯带进了耐克专卖店,“想买什么自己随便挑,买多少都行。”
彭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高菘的眼神充满了崇拜,面前站着的不是他的姐夫,是心软的神。彭凯还是有节制的,从头到脚挑了两身,“姐夫,两套就够了,我可以洗了换着穿。”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越是懂事,高菘便越想给他买。高菘自己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他明白在学生的世界中,其实也是有鄙视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