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风语气少有的沉重,“对不起,我都这么大了,还让爸妈替我善后。”难得见他如此正经,顾北弦一时有些不适应,慢半拍答:“没事,等爸妈老了,有你帮我们善后的时候。”顾逸风轻声说:“会的。”“还想继续玩,就和你师父一起玩,不要离开他的视线。玩累了,尽快和纤云回来。”“好。”傍晚时分。顾逸风带着顾纤云,和墨鹤陆恩琦一起来到顾北弦入住的酒店。一进屋,顾北弦起身迎上去。扳着顾逸风的肩膀,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英挺的眉微微蹙着。再怎么天才,毕竟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顺风顺水地过了那么多年,没经历过太大的磨难,顾北弦嘴上不说,心里十分担心他,担心顾胤暗中对他下毒手。顾逸风被父亲打量得很不自在,轻轻退后几步。顾纤云猜出了顾北弦的担忧,自责地说:“是我没处理好,都怪我。”苏婳安慰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是你的错。”陆恩琦望着众人的反应,大眼珠转啊转。她轻轻扯扯墨鹤的衣袖,“鹤鹤哥哥,你跟我出去一趟吧?”墨鹤点头,“好。”二人找了个借口离开。出了酒店大门。陆恩琦拨通顾胤的手机号,问清楚他入住的酒店房间。没多久,二人来到他房间门外。陆恩琦抬手轻按门铃。按了三四遍,顾胤才来开门。他还穿着在外面穿的衣服,头发是湿的,脸色发青,没有笑容。房间里很冷。陆恩琦问:“怎么不开空调?”顾胤恹恹道:“不想开。”“吃饭了吗?”“不想吃。”陆恩琦找到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又打电话帮他叫了餐。平时逢年过节,会叫他一起吃饭,她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客房服务很快将饭菜送过来。顾胤却一口都不肯吃。陆恩琦在他身边坐下,学父亲陆砚书的模样,老成地拍拍顾胤的肩头,“这么大个小伙子,难过什么?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就失个恋吗?你这都不算失恋,顶多叫暗恋未遂。难受了就去发泄,别憋着。手里有钱,就去败家;没钱,就去拜佛。烧它个几块钱的香,许它个几千万的愿,千万别委屈自己,要为难就去为难佛祖。”墨鹤没忍住笑了。这小丫头,嘴巴好伶俐,和顾逸风有一拼。顾胤闷闷道:“小姨说的是。”陆恩琦抬头问墨鹤:“鹤鹤哥哥,你要去卫生间吗?”墨鹤一顿,“不去。”“那你去前台给我要瓶水好吗?”“打电话就可以要。”陆恩琦执意地说:“你去前台要。”墨鹤扫一眼顾胤,怕他伤害陆恩琦。陆恩琦笑,“没事,胤胤是我亲外甥我看着他长大的,知根知底,你放心。”墨鹤默了默,抬脚走出去。门关上。陆恩琦对顾胤说:“墨鹤比你还惨,你爸至少还活着。墨鹤从小就无父无母,唯一的外婆不久前还去世了,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最可怜的人。我和他交往还被我妈反对,别看我们现在挺好,其实前路未卜。你看墨鹤抑郁了吗?小姨难过了吗?没有吧?同样的事情,什么后果,全看人心,看心理素质。”顾胤垂下眼皮,“我会向小姨学习。”陆恩琦站起来,“有事给小姨打电话,小姨会好好开导你。千万别钻牛角尖,更别因爱生恨,搞报复那一套。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辈已经给我们留下了血一般的教训。一旦你开始报复,就走上了不归路。到时我外公在地下躺都躺不住了,他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你,你可别做让他失望的事。”顾胤嗯一声。最恨的时候,是有这种想法,想报复顾逸风。至于顾纤云,他舍不得报复她。陆恩琦道:“小姨走了,你吃点饭,吃完饭好好休息。”顾胤送她到门口。陆恩琦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路在脚下,好好走,心宽路宽,千万别把路走窄了啊。”顾胤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半年多的小姨,一口一个“孩子”的叫,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木然地回:“我知道了,小姨。”门一推开。墨鹤就站在门外,并没走,手里也没有水。顾胤没说什么,心里却明白,这帮人开始防备他了。确切地说,一直都在防备他。唯一不防备他的,除了父亲,就只有华天寿和顾纤云。如今连顾纤云也要防备他了吧?顾胤自嘲地笑了笑,心里烧过一阵尖锐的疼痛。辞别顾胤,陆恩琦和墨鹤回到酒店。房间也是顾北弦之前派助理订的,订的也是套房,有两个卧室两个卫生间的那种,但没顾逸风那个排场大。二人在男女卫生间冲了澡,吃了饭。回了各自卧室休息。怕自己冲动,墨鹤都没敢和陆恩琦温存。灯关上。漆黑夜色里,墨鹤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该怎么保护顾逸风的安危。他不认为陆恩琦三言两语,就能让顾胤收心。正想着,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袅娜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那身影走到床边,轻轻拉开被子,钻进来。柔软的手臂,搂上墨鹤的腰。她馨香的小身子,软软糯糯,柔若无骨,整个儿贴在他身上。墨鹤哪受得了这个?浑身顿时绷紧,呼吸不稳,他嗔道:“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陆恩琦娇俏一笑,“知道。”墨鹤克制着急速加快的心跳说:“我是个正常男人,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