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名字吧。”
苗昂温歪着头问道。
当他口中说出“天园盈”的名字的那刻。
蔻蔻小姐离开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在苗昂温的眼中,她就像是被释放了一个定身魔法定住了一般。
站在原地,小腿绷的笔直,紧紧的,一动不动。
苗昂温愉快的勾了勾嘴角。
那一口加了药的酒,让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燥动的点燃起来一样。
他心中有一种旺盛的快意。
好像是终于粉碎了什么年少时美好的东西,或者找到了那只翩跹的蝴蝶扣进玻璃杯里的办法。
或许是翅膀残破的蝴蝶,或许只能做成没有感情的标本来赏玩。
但毕竟。
她依然是他梦中的那只蝴蝶。
“当我得知你在一家酒吧里打工的时候,我就好奇的让人查了查,你懂的,我知道你老爸的名字,而整个仰光的地下贷款公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想要查查有没有放款,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它一点也不难,说实在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
苗昂温耸了耸肩膀。
“我了解到,你老爸在这家天园盈小贷公司里,借了2000万缅币的债务。哇塞,这对正常的小交警的收入来说,需要好几年才还的干净吧?而且,亲爱的蔻蔻小姐,你知道么?其实啊,现在人可都坏着呐。”
“这些小贷公司的合同里,往往都隐藏着非常非常复杂的复利计算。恐怕,别看你的父亲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他也真的未必能了解这里面利滚利的门道对吧?哦,也不能怪他,他要还是警督的年代,肯定没有人有胆子在他面前玩这个。”
蔻蔻提着小包的手,紧紧的握拳,纤长的指尖掐的有点发白。
“哦哦哦,别担心。我可是个好人,所以,我让吴先生替伯伯检查过合同了,嗯,从理论上来说,超出法定利息的那部分,你们可以拒绝的,只按法律允许的最高利息范围内给就行,可别给多了。但是呢,那里面关于砍头息什么的部分,就比较难计算了。我老爸开出租的年代,我可讨厌交警了,因为我觉得他们老乱罚款,私自收小费。”
“可恐怕,伯伯就算开罚单开的手抽筋,也很难填补上这个债务窟窿啊。”
苗昂温紧蹙双眉,装作十分替蔻蔻家里担忧的样子。
重重的拖长音,叹了口气。
“另外,你说,如果我提出想买的话,那家叫做天园盈的金融公司,愿不愿意,把那张合同和债权转让给我呢?你知道的,那仅仅是被他们当成长期饭票,准备慢慢的吃干抹净,利滚利之下,一点点压出最后一丝油水的众多肉猪中的普通的一个。而你晓得,这种公司,它们会有多渴望,能够搭上豪哥的线么!”
这声话语落下。
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姑娘霍然转身。
“哈……”
肆意的笑,像是那些冲上面颊的热血一样,在苗昂温的嘴角肆意的流淌。
不过笑容刚刚出口。
他却又忍不住拧了下眉毛。
有些不太对劲……因为,蔻蔻静静的看着他。
她脸上带着一种平静淡漠的神情,却又让人感觉仿佛蕴满了愤怒。
在债务重压下,决定谨小慎微,委屈求全,像是被地主家狗奴才抓去抵账的黄花大闺女的人,她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神情。
蔻蔻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即将高唱一曲北风吹的白毛女。
反而。
倒像是端坐在神龛上的天女,正用漠然的视线,盯着作妖终于引起她的注意力的跳梁小丑。
——
蔻蔻小姐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在一所学校里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可苗昂温自始至终,都没有搞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那就是蔻蔻小姐从来都不曾是那种会可怜巴巴,谨小慎微,委屈求全,有什么苦都憋住眼泪往肚子流的闷性子。
蔻蔻可记仇了。
小时候莫娜在陶艺课上损了她几句,蔻蔻小心眼的在心中记了多年啊这是。
她可不是因为家里有钱有权才肆意爱恨的。
她骨子里就是那种不受束缚的人。
苗昂温又是把她的兼职搅和黄了,又是在那里啰里吧嗦,阴阳怪气了这么长时间,人家蔻蔻小姐怎么受的了这个气啊!
她在那里又是一言不发,又是往嘴里灌水,又是转身准备离开。
她确实在心里非常挣扎,确实非常的犹豫,也确实一直在心里小声的说服自己。
但蔻蔻从来不是怕自己忍不住诱惑,答应了苗昂温的条件。
而是她实在怕自己忍不住诱惑,跑过去把苗昂温给揍一顿。
“世界如此美好,蔻蔻,蔻蔻,别和这种蠢的冒泡的大傻冒计较,不值当的!”
苗昂温那里人多势众。
女孩子家家的,万一吃亏了,不划算。
就像她发现苗昂温进入店里之后,之所以没有立刻就离开,不是因为她非要弹完今天的钢琴。
蔻蔻多留了一个心眼。
这里毕竟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