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离温芩越来越近了,她望着那处拐角,等待着下一个赝品的出现。
没过多久,那人终于出现在了她的双眸之中,他的衣着整洁,纤尘不染,只是乌黑的头发稍稍有些散乱,几缕发丝遮挡住他额前的眉毛。
他迈步走到温芩面前,低垂着头扫视着她的周身,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淡淡的波光。
两人的视线纠缠着,就像是被时间和距离迫切拉近的磁铁,无法抗拒地吸引在了一起。
“杀了几个我?”他的眉梢还残留着肆意屠杀的冷意与戾气,出口的语气却隐含着丝丝柔情。
温芩眼底的雾气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便尽数散去了,她勾着唇角,笑靥如花:“应该不会比你少。”
晏景听到这话,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她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调动了他灵魂深处所有疯狂掠夺的邪性。
他对着温芩伸出右手,丝毫不遮掩自己炽热的情愫与渴求。
温芩没有犹豫,抬起左手搭在他的掌心,血迹斑驳的手融入了他无尘的指间,彼此影响,互相侵占。
如同最初内心深藏的涟漪,渐渐地蔓延开来,形成不能自抑的波澜。
晏景紧紧握住温芩的手,微微施力将她从满地的脏污中拉起,垂眸瞥见了她的手腕处,浓重的血腥味遮盖了他的气息,他轻蹙眉头道:“镯子都脏了。”
温芩闻言心跳一滞,她下意识地随着晏景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眼睛眨动了几下,宛如花瓣轻柔地展开。
虽早有猜测他就是那个人,但此刻突如其来的确定,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愣了几秒,心脏有些失速,随即才像平常那般笑道:“是有些脏。”
温芩从背包中拿出一道清洁符拍在了自己身上,符纸立刻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清洁符的作用下,她身上的血迹和污渍就像迎风而来的细雨滴在地面上,一瞬间化为无形。
她从头到脚,甚至每一根细小的发丝都得到了清洁,没有一丝脏污残留。符纸渐渐黯淡,最后化为灰烬消散了。
“之前怎么不用?”晏景看着她的动作,镯子上他的气息明晃晃地昭示着所有权,让他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温芩将桃木剑擦拭干净,放入背包中:“用了还会脏,干脆就不用了。”她抬眸望向晏景,“现在不会脏了。”
晏景注视着她的双眼,险些深陷在她晶莹灵动的瞳孔之中:“温道友是怎么知道那些‘井晏’是假的?”
“那井道友又如何得知现在的我是真的?”温芩迎上他的目光,向他走了半步。
晏景眼眸微颤,他在见到那个假温芩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假货。
不是通过什么她独有的香味,也不是她手腕上带有蕴含自己气息的镯子。
仿佛是他的灵魂在告诉他,牵引着他杀死那些恶俗的仿品,最终找到真实的,属于他的温芩。
“可能我与温道友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纽带吧。”晏景的视线如同一道无形的锁链,牢牢地锁定在温芩的身上,“它让我找到了你。”
“真巧。”温芩扬起一抹浅笑,眸子里透着一丝迷人的诱惑,“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的顺利相认,使得影叶草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戏码彻底告破,它的怒气震得整个山洞都在发颤。
洞壁上的粘液不住地往地面汇去,似乎想要就这么将温芩和晏景两人淹死,即便吸收不到任何养分,它都不在乎了。
影叶草无法通过主动捕食来获取食物,只能通过各种方法引诱猎物自我献祭,它才能百分百地得到能量。
所以,它才会这般与他们周旋,不惜耗费大量储存的能量来复刻进化出一个个替身,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温芩和晏景,一个是它从未品尝过的美味,一个则拥有滔天的修为,它实在是不想放弃。
但若是让他们找到它的栖身地,它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晏景拉住温芩的手,转身往他来时的路跑去:“影叶草正在大量分泌消化液,它已经黔驴技穷了。”
他托着温芩的身子,跃过一处水潭:“先前我发现了一个它藏身之处的破绽,打算找到你一起进去,没想到它倒先按捺不住了。”
“什么破绽?”温芩抓着他的胳膊稳住自己的身体,随后与他一同往前跑去。
“就算是一株邪物,它也不想把自己的本体完全浸在自己的消化液里面吧。”晏景时刻注意着洞穴中的实时情况,“这个中心区域,哪里的粘液最少,哪里就能找到影叶草藏身地的入口。”
温芩回想着脑海中绘制的山洞的地图,立刻便反应过来了:“是我们遇到那些尸体的位置。”
“没错。”晏景揽着她的腰,踹碎了数具企图阻拦他们的白骨,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丝笑意,“温道友很聪明。”
温芩在他的怀里,被保护得很好,那些白骨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彻底变成了碎片:“井道友才是才智过人,真是令人佩服。”
晏景低声一笑,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快速往那处掠去。
约莫一刻钟后,两人便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这一次,没有任何鬼怪前来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