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你的媳妇儿,你还信她的鬼话?快,把人给我揪起来,你看看把绣娘给折腾得……哎哟,这衣服怎么都敞开了?伤风败俗!” “娘,绣娘的命要紧……” 壮妇见儿子这般护着妻子,气恨得直瞪眼。 “你丢得起这人,我可丢不起。” 她说着便要撸袖子上前拉辛夷。 不料,昏迷的孕妇突然幽幽醒转,睁开眼睛,看着愤怒的壮妇,惊惧地叫了一声。 “娘……” 壮妇的手怔在空中。 人群爆发出一阵激动的赞叹声。 “醒了醒了。快看,醒了!” “张小娘子果然医术超群。” “死人她都能救活,这简直就是活菩萨啊!” “杨二郎,还不快谢谢人家张娘子?” 好事者的声音此起彼伏。 辛夷把了把那孕妇的脉象,回头看那个杨二郎。 “你若信得过我,就将人抬到我的药铺里去,我再好好为你娘子调理。她昏迷这么久,即便苏醒,也要注意对胎儿有损……尽快!” 说罢她转身便走。 天光晴朗,辛夷热出一身的汗,回到药铺没见那杨家的人过来,钻入后堂便想去洗个手。 不承想,良人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姐姐,我打听到了。” 辛夷看着她急切的模样,递了个眼色,把人带入内室。 “不要急,慢慢说。” 良人喘口气,“闹事那个妇人姓谢,兴化人,随夫迁移开封,居在郊外三河村,夫家姓杨。谢氏有三个儿子,这个昏迷的是二儿媳妇,素来不讨谢氏喜欢,非打即骂,儿媳妇怀孕后才消停了一些……” 顿了顿,她又道:“我听那李大娘说,在咱家药坊没有开业前,谭家和孙家一样,皆是汴京四大医家之一,很是有名,如今姐姐声望超过了他家,那谭家十分不喜,少东家两口子,没少在外面说姐姐和咱们药铺的坏话……” 这些话从李大娘嘴里说出来,打一点折扣,也总有几分真实。 更何况,辛夷方才也见识过谭家的阵仗,对此了然于心。 辛夷眯了眯眼,“良人,你去报官。” 良人啊声,没有反应过来,“姐姐是说?报,报官?” “对。去开封府……不行,去公事所,报厢官。” 一个厢相当于后世的一个街道办,厢里设公事所,负责厢内的行政,包括民事纠纷以及六十杖以下的罪案。 “不要惊动开封府!” 辛夷慢慢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五丈河,慢声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们可以骂我不守妇道,但不能坏我行医的操守。此事我们若不澄清,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也会被说成真的……” 来自后世的辛夷,太明白流言对人的中伤效果。 那么,想要洗清嫌疑,就要堂堂正正地洗。 “是。我这就去。” 良人最听她的话,不问究竟,转身便蹬蹬蹬地跑出去了。 这时,杨二郎才带着两个亲戚将他家娘子抬过来,眼圈通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这是个软弱的男人,任由母亲欺压娘子却不敢说话。但无论如何,他能在关键时候护住妻子,也不是无药可救。 辛夷长松一口气,示意他们把人抬入内室。 “里面来吧,我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