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谁说相国寺桥是我家的产业了?” 辛夷冷冰冰一哼:“那我在这里做什么,与曹大姑娘何干?能不能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少管别人的闲事?开封府都没你这么多事,管天管地。” 曹漪兰变了脸,一时被她怼得回不了嘴。 辛夷却不咄咄逼人,“告辞。” 她一转头便又换上笑,气得曹漪兰在轿子里大叫。 “真是个泼妇!本姑娘是想告诉你,我小叔派人去张家村接你了,你却如此悠哉地在京中晃荡,是个什么意思?” 曹家要派人去接她,确实是提前通知了,可曹翊说的是“晚点”去,现在还不晚呀? 辛夷当她是乌鸦在叫,头也不回,带着孩子从东水门出城回村。 曹家的马车果然在家里等待,惹来村里不少的眼光。 尤其是隔壁那个因为大脖子病要生要死的刘氏,眼睁睁看着辛夷拖着孩子一日比一日过得风光,连大曹府都专门派马车来请她去问诊,一时气得浑身发抖,手帕子都快绞断了,却只能拿大儿媳妇来发火。 辛夷把孩子安顿好,上了马车。 车从张家厢房后的官道经过的时候,她听到大嫂龚氏在屋里嘤嘤地哭,压抑、绝望,张大郎唉声叹气,却没有去哄她。 辛夷摇了摇头,背靠在软垫子上,阖上了眼。 她是《汴京赋》游戏的半个造物主,却不是救世主。 一个不想反抗命运的女子,她是帮不了的。 …… 曹翊带着长随郑六亲自等在国公府大门外。 门楣上高挂着大红的灯笼,油漆是刚刚刷过的,崭新的朱红色油光可鉴,黄铜的门环镫亮亮显得富贵逼人。 曹大人一身便服,青玉冠凝缎衣,姿容上好,墨眉星目,一脸柔和的笑容,嵌在黄昏那一抹苍烟落照里,金相玉质、百世无匹,差一点就看晕了辛夷的眼。 策划有罪,美工无敌。 尽管《汴京赋》有一万个让人忍不住吐槽的点,但是他们能创造出傅九衢和曹翊这样的人间绝色,就是大功一件。 “张娘子,这边请。” 曹翊很是客气,将辛夷从侧面的一扇角门迎入府里。 上次来过一趟,辛夷熟门熟路,跟随曹翊去了采桑院。 两人那一日相谈甚欢,再见面也不显生疏,下人们都识趣地缀在身后老远,辛夷说话也就没有什么顾虑。 曹翊问起她沉船的事情,辛夷说一半留一半,直呼自己倒霉,捕个鱼罢了,结果差点捕入了皇城司大狱,还摸出那么多腐败的尸体,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在熟人面前,她不拘着自己,言语幽默风趣。 曹翊脸上的笑容由浅而深,一直在笑。 “张娘子一身好本事,不能济世救人,竟要靠捕鱼为生,实在是我大宋的损失……” “可不就是么?” 辛夷觉得遇上了知音,洋洋洒洒地吐槽一通。 “我原想顶租马行街靠五丈河的那个孙家药铺,从此悬壶济世,哪料天不遂人愿……快要哭死我了。” 曹翊侧目,“怎么了?” 辛夷扯了扯嘴角,盯着曹大人担忧的眉眼,绽出笑意。 “贫穷让我有心济世,却无力顶租。” “……” 曹翊微微一笑,摇头轻咳。 “张娘子真是风趣,我相信以你的本事,早晚会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