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看着空中那条见首不见尾的金龙,紧握长刀沉默不语。
张扶摇见状叹了口气,随手一挥,天地又重归正常。
他坐回到车沿上,对陆远笑道:“算了,我也不劝你了。
一个你,一个曹长卿,都是属驴的,根本不是听劝的主。
利害你已知晓,自己权衡吧。”
“前辈也见过曹长卿?”陆运回头道。
“见过。”张扶摇无奈道:“当年他第三次进太安城时,同样的话我也和他说过。
那小子...也不能说听劝吧,反正知道刺杀不成,就转头琢磨复国去了。
他也不想想,凭他身上那点气运,拿什么和离阳斗啊。
就算成功起事,也是昙花一现。”
“那......”
“想都不要想。”张扶摇像是知道陆远要说什么,打断道:“离阳重臣或多或少都沾染些离阳气运。
积少成多下,和你直接杀赵惇没什么区别。
何况以你的性子,也不是会滥杀无辜之人。
杀些作恶多端的贪官污吏,只会让离阳的气运愈发旺盛。
那些民心所向的清廉官员,你真的会为一己之私,对他们痛下杀手么?”
陆远沉默了,良久才问出心中的疑惑,“那为什么我杀韩生宣和广陵王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么?”张扶摇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远。
陆远闻言突然回想起那次失去意识的事,旋即无奈得叹了口气。
“有吕祖在,加上你的镖局中都是些大气运之人,还有你身上自带的气运。
三者合一,才勉强抗下反噬。
不然你现在不是变成天上那帮人的傀儡,就是走火入魔变成一个疯子。”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陆远问道。
“有。”张扶摇淡淡道:“足够强就好了。
只要你能扛住气运的反噬,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陆远低头沉思片刻,对张扶摇行礼道:“多谢圣人解惑。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自身的气运有多大?”
张扶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问题,伸指一点,笑道:“你自己看便是。”
陆远看了看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他回过头,突然愣了一下。
一只三层楼高的巨鲸,正在他身后无声地吐出水柱。
而在巨鲸上,一只金翅鲲鹏张开嘴巴,清脆的鸣叫声传进了陆远耳中。
“你小子也很有意思。人家气运都是具象化为一物,偏偏你有两种,互相之间还不冲突。
老夫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
张扶摇说着,突然又在空中一点。
陆远惊讶的发现,鲲鹏身上竟然冒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一闪即逝。
“您这是......”
“算是你没有为难张巨鹿的补偿。”
说罢,张扶摇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黯淡,意兴阑珊的挥挥手,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张扶摇变脸之快,让陆远有些发懵,就在这时洪洗象说道:“给你你就收着,他刚刚失落不是因为你。
这份儒家气运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陆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回头看去,鲲鹏早已消失不见。
隐约间,他似乎能听到张扶摇满是无奈的叹息声。
......
“这么热闹?”
下马嵬驿馆。
槐树下。
徐凤年躺在藤椅上,听着拂水房谍子的线报,不禁笑出了声。
特别是张巨鹿无赖式的做法,更是让他对这位首辅大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拂水房谍子见世子殿下心情不错,吞了吞口水,小心继续道:“陆总镖头此次进京,带了一位姑娘。”
“姑娘?”徐凤年端起茶杯,笑容越发灿烂,“连我二姐他都看不上,谁家姑娘能入他眼?
别告诉我是慕容梧竹那个傻丫头。”
“是曹红豆。”谍子说完,猛地跪倒在地,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只因徐凤年已经停下了动作,整座马嵬驿瞬间被森冷的杀气所笼罩。
“谁告诉他的?”徐凤年冷声道。
“谁也没说,是几个将种子弟被赵勾蛊惑,想要对那曹红豆下手,结果被陆总镖头撞上了。”谍子汗如雨下,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颤抖。
“赵勾......”徐凤年喃喃自语了一句,旋即轻声道:“他们现在在哪?”
“白山楼。”
徐凤年站起身,看了眼槐树上半人半鬼,正望着远处发呆的徐婴,轻声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徐婴闻言飘然落下,露出那张悲悯相,诉说着自己的不悦。
“听话。”徐凤年摸着那张旁人看上一眼就要做三天噩梦的脸,温柔道:“我去见个朋友,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绕过徐婴,走向门口。
刚踏出门的一瞬间,身后便多了两道人影。
一名相貌普通的少年,正是死士戌。
另一人是名身穿紫衣的少女,容貌虽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