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毅,当今皇帝的亲弟弟。
在春秋国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同时对自己的哥哥忠心耿耿,也因此深受赵惇宠信,受封广陵王。
下辖封地为当年旧西楚国域和小半个东越。
掌管天下半数粮草赋税,麾下兵精将猛。
也是离阳之中号称唯二能与徐骁“掰手腕”的人物。
极度好色,
实力...不到一品!”
陆远看着远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军帐,在脑海中飞快过了遍赵毅的信息,周身杀气隐而不发。
军营中,最大的那座帐篷里,装饰极尽奢华。
或许是多年富贵让赵毅失了当年饮冰卧雪的韧劲,现在的他是半点苦头都不愿吃。
哪怕是出征,他都要带上佳人美酒,整日和帐下客卿将领饮宴不休。
体重近四百斤的赵毅就像一座肉山,将高手匠人特意加宽加固的椅子坐得满满当当,不时响起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在他面前,两名只着薄纱的美婢艰难地抬起赵毅的象腿,放在怀中轻轻揉捏,帮他缓解一天积攒下的疲劳。
而在他左右两侧,一人手捧酒杯,一人手拈切好的新鲜果蔬,交替着送进赵毅那张胖嘴中。
哪怕身上被赵毅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她们脸上都没有露出半点痛楚之色,甚至身体都不敢进行本能的躲避。
只因在帐篷中间,正被脱下去的那具无头尸体,正是刚刚不小心发出痛哼声的美婢。
在赵毅左手下,坐着名相貌堂堂、玉树临风的中年将领,正是当年雪夜千骑奇袭东越的卢升象。
东越灭国,当有他一半功劳。
久经沙场,带兵打仗的能力毋庸置疑。
在他对面,坐着一名身穿上等蜀锦,却留着两撇鼠须,形容猥琐的中年文士,对眼前的尸体视而不见,甚至还有心情品尝面前的佳肴。
此人正是赵毅麾下第一谋士张松坡,深受赵毅父子信任。
张松坡下首,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将领嫌弃地看了张松坡一眼,默默拉开了些距离。
可当他迎上赵毅的视线的时,又毫不犹豫地露出灿烂地谄媚笑容,恭敬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人正是为赵毅父子搜刮美人的春雪楼将领宋笠,广陵境内不知有多少人想食其肉寝其皮,想将这个赵毅头号狗腿子千刀万剐而后快。
在他对面,坐着名面容枯槁的年迈老者,看起来像是年纪大了熬不得夜,一直闭着眼睛养神。
但赵毅对此却不以为意,反而示意众人小点声,不要打扰老者的休息。
作为东越剑池前代大剑宗,柴青山就是他赵毅的半条命,值得他如此用心对待。
酒过三巡,赵毅那张肥白的脸上也泛起红晕,突然一把将身边婢女推倒在地,随手接住掉落的酒杯重重砸在了婢女头上。
帐中四人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赵毅的喜怒无常。
婢女也乖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等待降临到她身上的命运。
赵毅沉默良久,朝地上那人招了招手,明明是以头抢地的婢女也不知怎么就看到了赵毅的动作,快速无声的站起身,重新从桌案上拿起酒杯酒壶,倒满一杯递到了赵毅嘴边。
赵毅轻轻一吸,将美酒一饮而尽,重重吐了口酒气,才轻声道:“憋屈。
几万人从广陵千里迢迢跑到北凉,屁也没干就灰溜溜的回去。
又让那个徐瘸子威风了一把。
真特娘的憋屈!”
几名亲信没有一人出言附和,毕竟陛下钦命只摆架势不出手,他们没资格说三道四,也不想戴上个心怀怨望的大帽子。
广陵王发几句牢骚没关系,他们若是敢多说一个字,明天皇帝的桌上说不定就会多一封密折。
“你们这么沉默做什么?”赵毅扫了眼众人,突然笑道:“本王就随便这么一说,看把你们紧张的。
本王一向敬重我皇兄,只是看不惯徐瘸子那嚣张的样子。
搞得和本王怕了他似得。”
“既然是陛下的命令,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张松坡低下头避过赵毅阴鸷的眼神,小心斟酌着措辞,“其实在下心中有一事不解,还请王爷解惑。”
“讲。”赵毅笑容依旧,眼中寒意更甚。
张松坡轻吸了口气,沉声道:“以在下的愚见,此次出兵,当是给那徐骁立威,让他知道这离阳究竟是谁在当家做主,好好削一削他嚣张的气焰。
但令在下不解的是,为何此次出兵,只有王爷和青州兵马?
还有那顾剑棠...为何走得那么急?”
赵毅冷笑一声,挥手让婢女全部退下,才冷声道:“京城有变。”
四人一愣,就连柴青山也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毅。
赵毅用手托着和脖子连为一体的下巴,喘了口粗气才继续道:“此事近期内不要外传。
要是让外人知道,本王可是要被皇兄痛骂的。”
众人心头一凛,神色越发严肃。
当年赵毅的儿子赵骠强抢郡守女儿,赵毅顺手用玉如意砸死了那名高居正四品的郡守,换来的也只是皇帝一句不痛不痒的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