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中。
一道白色身影从高低起伏的屋顶上飞掠而过,动作轻松惬意,没有发出分毫声音。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明亮了一瞬,紧接着雷声响彻整座太安城。
一道紫雷划破暗夜,仿佛长了眼睛直朝白色身影而去。
正在飞奔的白色身影突然在空中止住身形,单手在空中画了个圈,本应落在他身上的紫雷随着他的动作忽然转变方向,直朝太安城门袭去。
城门前不知何时冒出一名身材魁梧的老人,随手将紫雷收入袖中,面无表情道:“此路不通。”
正是太安城看门人,在天象境耕耘五十年的柳蒿师。
陆远如落叶般飘落在地,听着四面八方传来地沉重的脚步声,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没想到陆施主真敢来太安城。”杨太岁身披黑色袈裟从阴影中走出,冷声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话音刚落,一名白衣剑客从左侧街道中走出,浑身剑气引而不发,眼神中异常冷冽。
一名青衫老人牵着一匹瘦马从另一侧走出,马背上挂着的十四柄长剑不断散发着森寒的剑气。
陆远看到这两人瞳孔一缩,突然笑道:“为了杀我,还真是摆出了副大阵仗。
连京城第一剑客祁嘉节和东越剑池宗主宋念卿都请来了。”
“少自作多情了。”那名曾经在大盏城出现的白衣人悄然浮现,冷冽道:“说,黄龙士究竟在哪?!”
“我记得钦天监不是最擅长以气运定位高手么?”陆远看向他咧嘴一笑,“有能耐自己去找啊。”
身为钦天监监副,北地炼气士领袖的晋心安面色骤变,怒气陡升。
“你不用在这逞口舌之快。”那名孩童从白衣人身后转出,面色虚弱地发白,仍狠厉道:“你可以不说。
等下你就没机会说了!”
陆远冷笑一声刚想说话,突然发现远处城墙上多了三道人影,下意识眯起眼睛。
城墙上,两人身穿龙虎山黄紫袍、一人身穿普通道袍。
三人并肩而立,与陆远遥遥相对。
“师叔,咱们这回真能抓住那黄三甲吗?”赵凝神第一次离开龙虎山,对周围的一切满是好奇。
赵丹坪摇摇头,沉吟片刻后只说了一个字。
“难。”
赵凝神疑惑道:“既然那黄三甲这么麻烦,师叔他们怎么不来,偏偏让我和齐仙侠过来帮忙?”
赵丹坪看着赵凝神那张与龙虎山初代祖神十分相像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嫉妒,旋即沉声道:“正因为麻烦,才找你们来。
龙虎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若是你们来,让那黄三甲跑了,顶多让人埋怨龙虎山不愿出全力,耗费些龙虎山和离阳的香火情。
若是师兄他们来,手段齐出还是让黄三甲跑了,那会让世人看轻龙虎山。
如今武当有抬头之势,龙虎山的名声绝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有损伤,再让武当捡了便宜!”
赵凝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齐仙侠却微不可察得撇了撇嘴。
难怪山上有传言赵丹坪久居红尘,身上早就没了修行人的“灵气”。
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斤斤计较地像个市井商人,哪里还有龙虎山嫡传的大气?!
他无视了仍在说教的赵丹坪,看向陆远的双眼微微有些发红。
这么久过去,他知耻而后勇,每日苦修,终于突破了束缚他已久的桎梏。
今日有机会,他就要用手中剑一雪前耻!
场中。
陆远收回视线后右手扶刀左手按剑,无视了落在他身上的磅礴杀意,冷笑道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
如果就凭你们这点人就能抓住黄龙士。
那他早就死八百回了。”
话音刚落,一名跛脚老人带着数十名赵勾精锐和江湖高手出现在陆远后方,冲白衣人轻轻摇了摇头。
白衣人脸色一沉,脸色有些难看。
他召集了这么多高手,最后还是让年黄龙士跑了。
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元本溪交代。
想到这,他看向陆远的目光越发阴冷,沉声道:“陆远,黄龙士究竟在哪!”
陆远挑了挑眉头,笑道:“你求我啊。”
白衣人强压火气,继续问道:“黄龙士和你说了什么?”
“他和我说离阳都是些反复无常的小人,万不能与其合作。”
陆远说着微微伏低身子,浮尘带着碎石缓缓升空悬浮在他身边,如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让在场众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
“陆远,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杨太岁朝陆远踏出一步,陆远双脚突然陷进地面,汹涌的气势为之一滞。“你不是黄龙士,走不脱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陆远环顾四周,突然笑道:“当年京城白衣案,也不过如此吧?”
“你也配和吴素相提并论?”魁梧老人突然开口道:“不过一未入指玄的金刚境武夫,也敢在这大放厥词?”
“不过是离阳的看门狗,也敢在这狺狺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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