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
山下小镇。
陆远看着越发繁荣的集市,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随着洪洗象名声在江湖上传开,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武当山出了位能飞天遁地的“活神仙,”慕名前来烧香祈愿,使得原本贫瘠的武当香火越发旺盛。
因为有徐骁在,陆远回程的路上毫无波澜。
陆远本以为两人会在镇口分别,没想到徐骁竟然提议要去四方镖局坐坐。
刚承了人家一个大人情,陆远便爽快答应了下来。
徐骁命骑兵停在镇外,自己只带着两人跟着陆远步行进入镇中。
几人走得并不快,徐骁对街边摊位上的事物兴趣颇浓,一路上走走停停,饶有兴致地和那些小商贩讨价还价。
陆远也不催促,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下跟在徐骁身边的两人。
其中一人手持长枪,微阖双目。虽然满头黑发,但眼角已经生出细密的皱纹。
另一人个子要更高一些,满头白发,腰间挎着柄长刀,但双眼却精光四射,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用枪那人,看年纪应该不是徐堰兵,更像是枪仙王绣的同门师弟韩崂山。
而另一人,陆远倒是没什么印象。
但凭他能跟在徐骁身边护卫,想必也是名一品高手。
就在徐骁和商贩终于达成一致时,街头突然骚乱起来。
声音刚起,韩崂山便动了。
敦实的身子往徐骁旁边一站,将徐骁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而那名老者也握住了刀柄,眯起眼睛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一匹快马在街面上疾驰而过,将道路两旁的小贩吓得人仰马翻,货物散落一地。
“你给我回来!”马后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呐喊,“抓贼了!抓贼了!”
陆远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愣了下,段剩英手搭凉棚看向远处,奇怪道:“怎么这么像韩响马的声音...就是响马!
稀奇了,他们不是在镖局么,怎么还遇上贼了?”
徐骁正笑眯眯的将那喜庆的泥娃娃放进怀中,听到这话,笑容不变轻声道;“范镇海。”
老者点点头,飞身跃起,在一片惊呼声中,直奔快马而去。
可没等他靠近战马,突然拔刀挡住面门,陆远敏锐的听见当当两声轻响,范镇海立马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退了回来。
他惊愕地看了眼刀面,连忙喝道:“硬茬子!
护住老爷!”
徐骁闻言扭过头,好奇地看向越来越近的奔马。
范镇海算是最早跟他的一批江湖鹰犬,当年曾一刀砍下紫禁山庄庄主的脑袋,名噪一时。
论实力,也是名金刚境的武夫,能让他觉得是硬茬子......
“崂山。”徐骁又淡淡道。
韩崂山扭过头,眼神中满是不放心。
“去,陆远他们在这,不碍事的。”徐骁笑眯眯地看向陆远。
韩崂山知道,徐骁的命令不会说第三次,他深深地看了陆远一眼,接着迈步向快马跑去。
双手持枪,宛如冲锋陷阵一般,每一步都在街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就在这时,陆远看见马上飞出三道寒光。
而韩崂山轻喝一声,枪尖微抖,几声微不可察的轻响过后,继续向前冲去。
段剩英此时飞身而起,伸手在空中一捞,将那几点寒光揽入袖中,落地一看,忍不住惊叹道:“还有人用这种东西做暗器?”
几人好奇地凑了过去,发现那竟是几根细如牛毛的绣花针!
陆远先是一愣,紧接着瞳孔一缩,连忙看向那匹奔马。
如果没有意外出现的话,这世间会用绣花针做武器的只有一人。
可是他怎么会在离阳?!
不等陆远想通这其中关节,韩崂山已经出手了。
在距离奔马一枪之隔时,韩崂山猛地停下脚步,双臂肌肉高高鼓起,长枪自下而上用力一挑,瞬间将战马分成了两半。
漫天血雨洒落四周,可韩崂山的眼神却越发凝重。
因为他的枪尖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得破破烂烂如乞丐一般,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趁着韩崂山无法收枪之时,双手一挥撒出数道寒光。
韩崂山面色微变,立马转换单手持枪,左手在空中连拍数下,右手立刻将长枪抽回。
乞丐仿佛黏在长枪一般,身子微沉,将长枪压出了个惊人弧度,接着高高弹起,向另一个方向逃去,临走时还不忘向韩崂山再撒一蓬寒光。
此时,气喘吁吁地韩响马已经赶到此地,见那人朝他而来,立马抽出长刀,怒喝道:“孙子,给爷爷站住!
他娘的,老子怎么救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乞丐也不回话,伸手朝他一挥,继续沿着屋脊向远处跑去。
韩响马见状刚想追上去,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只手。
“你特...太好了!当家的你总算回来了!”韩响马看清人后,立马将出口半截的脏话咽了回去。
陆远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手中的绣花针上,郑重道:“你们怎么会和那人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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