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你不会忘了吧?”邓太阿笑道。
“当然没忘。”陆远卷起袖子,沉声道:“今日?”
“就今日。”邓太阿缓缓站起身,温声道:“我说过,你恢复之日,就是我问剑之时。”
“仇家?”段剩英一步上前,眯起眼睛道:“咱们四方镖局还真是一刻不让人消停啊。”
阿飞握住腰间长剑,沉声道:“想找麻烦,先过我这关。”
李寻欢心伤尚未痊愈,站在众人后面一言不发,可他的手中已经多了柄雪亮的飞刀,轻咳一声,气机瞬间锁定了邓太阿。
段剩英和阿飞开口时,邓太阿平静如常,甚至还有闲心舞动手中的桃花枝。
可被气机锁定的刹那,邓太阿却面色微变,浓重的剑意从身上的流淌而出,化为肉眼可见的剑气,缓缓缠绕在桃花枝上。
慕容梧竹站在双方中间,只感觉一只无形大手握住了她的心脏,眼前一阵阵发黑。
陆远见状轻轻挥手,运起内力将慕容梧竹轻轻将慕容梧竹送到一边,接着沉声道:“要问剑换个地方。
毁了镖局的砖瓦,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福伯回来也会心疼的。”
“不用那么麻烦。”邓太阿淡淡道:“只是一剑罢了,搞不起太大声势。
一剑过后,你我两清。”
“食人之禄受人之事。”段剩英不顾陆远的劝阻,挡在了他的面前,将那块一直没有离身的脏抹布拿在手中,淡淡道:“这一剑,我代当家的受过。”
“无妨,你们一起上都可以。”邓太阿举起桃花枝,沉声道:“我只还一剑。”
段剩英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沉声道:“不必了,我一人足矣!”
话音刚落,他便轻轻挥动了那柄绷直如长剑的毛巾,院中兀地刮起了一阵微风,吹落了桃花枝上的一朵桃花。
邓太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好奇道:“天象境?”
“何为天象?”段剩英疑惑道。
“离阳之外,无人划定过功法境界么?”邓太阿的兴趣越发浓郁,轻声笑道:“有趣......那就让我看看,离阳之外的天象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请!”
一声清喝,院中半数花叶尽离枝。
段剩英瞳孔一缩,发现那些枝叶竟齐刷刷的变成了两半!
“好剑法。”段剩英轻声感叹了句,突然如一团柳絮般飘向邓太阿。
而他那条脏毛巾,不知何时已经从手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宽大的袍袖在空中乱舞,当头向邓太阿罩下。
邓太阿身形不动,也不看那暗藏杀机的袍袖,对段剩英微笑道:“袖中剑?
这招我五岁就不玩了。”
一道白影从段剩英身上飞出,朝邓太阿面门袭去,却被桃枝抽到一边。
两相碰撞,竟发出金铁交击的脆响!
“该我了!”
邓太阿轻喝一声,举起那根仿佛有千斤重的桃枝,缓缓点向段剩英眉心。
那一刻,段剩英感觉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面前那根桃枝很慢,但自己的动作更慢,只能眼睁睁看着桃枝上那多含苞待放的桃花离自己越来越近。
纯粹的杀意,让他想起了自己与萧十一郎的最后一战。
眼前的邓太阿,尤要胜过当初人刀合一的萧十一郎!
看着面色淡然的邓太阿,段剩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败给萧十一郎这件事。
但事实呢?
自己已经败过一次了,自己真的能接受再败一次吗?!
段剩英突然怒喝一声,拼命伸出左手抓向桃花枝。
而他右手袍袖,顺势拂向了邓太阿颈间。
“住手!”
庭院中,突然响起陆远的暴喝声,毫无保留的狮子吼述瞬间响彻了整座小镇。
当!
噗嗤!
嘶啦!
三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见陆远不知何时站在段剩英身侧,闪烁着金光的手掌挡在了他的眉心前,桃花枝正正抵在手掌中心,刺出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流了段剩英一脸。
段剩英用来拦桃花枝的手已经洞穿,而他另一手拎着半截毛巾,无力垂在身侧,眼中的追忆之苦却在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释然的快意。
邓太阿站在原地,左手双指夹着另外半截毛巾,右手刚松开,和陆远六脉神剑碰撞多次的桃木枝便瞬间化为齑粉。
“你这门功法......”邓太阿缓缓收回手,眼中满是探究,“莫非也是此次走镖的收获?”
陆远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邓太阿的意思,故作镇定道:“算是吧。”
“看来我有空也要出去游历一番。”邓太阿察觉到了陆远的异常,但懒的追问,只是平静道:“咱们两清了。”
说罢,他看向虽受重伤但脸上难掩兴奋之色的段剩英,微微行礼道:“恭喜阁下打破藩篱。
从今以后, 邓某在剑道路上,又多了位同行者......”
看着朝邓太阿还礼的段剩英,韩响马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才轻声羡慕道:“好家伙,被桃花剑神